高繼行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盯著臉色漲紅的王羿,哂笑:“今日真是令我大開眼界,我實在不知世間竟有如此舅兄,還管起我的房中事,這就是王大人口中的君子,大丈夫所為嗎?”
王羿有些難堪,彆人的房中事的確不是他能提的,但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他隻能這麼做。
嘴唇動了動,強撐著道:“侯爺何必誤會下官的意思。下官隻是不希望看到侯爺和尊夫人因為一個侍妾生分,辜負了陛下當初賜婚的美意。”
高繼行本想給他一條退路,不想他滿口仁義道德,做的卻沒一件是讓人瞧得上的事,不由得冷笑:
“王大人既然如此為她著想,為何還從京城追到西州,又不顧她的名聲與她私會?二位都是飽讀詩書之人,就不擔心這番行徑令人唾棄嗎?”
王羿驀地睜大眼眸,忍不住後退了幾步。
方才還正義凜然,義憤填膺的臉色,突地仿佛失了血色,難以置信地冷在當場。
高繼行他......知道?
高繼行眸色一冷,“怎麼,王大人敢做不敢認,是什麼大丈夫所為?”
王羿臉頰騰地燒起來,越發透出暗紅的難堪。
轉念一想,他與她之間清清白白,這些年從未跨越雷池半步,對得起天地,何懼他三言兩語詆毀?
王羿心思稍定,重新抬起頭,迎上高繼行略帶嘲諷的目光,“我與她相識於少年,我敬她愛她,若不是侯爺,我和她也不會被迫分開。
我與她每次相見,發乎情止於禮,清清白白從未僭越,侯爺何必為了掩蓋您寵妾滅妻的醜事,胡編亂造給我和她扣罪名?”
高繼行冷笑,真沒想到他還會倒打一耙。
已經沒有耐心再和他在這裡丟人現眼,高繼行眼眸淩厲,提聲吩咐:“來人,將他給我拉下去!”
“是!”
楊招早就等會著這一刻,侯爺再不吩咐,他可是都快要按捺不住自己的暴脾氣,應了一聲,也不用護衛動手,他上來就扣住王羿。
王羿怔住,似乎不敢相信高繼行會這麼做。
薛夫人眼見高繼行來真的,忙笑著出聲和稀泥:“侯爺這又是做什麼?王大人沒有惡意,也是關心則亂,您何必如此不饒人呢?”
高繼行漆黑冷沉的目光掃過來,淡聲問:“薛夫人也想管我侯府後宅之事?”
薛夫人被他這眼神看得心驚肉跳。
不過她不忘自己今日來的目的,強笑著道:
“我自然是不敢管侯爺的家事,但離開京城之前,崔夫人曾托我多照看著夫人一些。今日我就說一句得罪侯爺的話,夫人畢竟是侯爺禦賜的夫人,您總不能厚此薄彼。”
她朝寄雲看來,眼中似還帶著絲歉意,輕拍寄雲的手似在安慰,卻看向高繼行,繼續道:“侯爺再寵愛小夫人,也不該將夫人囚禁。今日我托一回大說兩句,您就解了夫人的禁足,這事就當沒發生過,不然......”
寄雲惱火,幾人針鋒相對,卻拿她來做文章,無端受夾板氣,她蹙著眉,趁著薛夫人和高繼行說話的功夫,終於擺脫她。
後退兩步,揉了揉被薛夫人握疼的手,向來溫柔的眼中染了厭煩。
“不然什麼?”
高繼行將她氣惱的模樣看在眼裡,微一挑眉,唇角閃過一道淺弧。
隻稍片刻,便錯開目光,再看向薛夫人時,眼底已不似對寄雲時的溫和,沉著眉,眼中的不耐已經快要溢出深邃的眼窩。
薛夫人對上他的視線,心中打鼓,麵上卻帶著笑意,“便是為了崔夫人當日之托,我會托監軍幫我去一封信,將這裡的一切如實告知崔大人。若是崔大人忍不住脾氣,鬨到陛下跟前,就不好了。”
這是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