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方仲民如此在意的會是什麼,方語遲嗎?
方仲民臉上的囂張散去,會見室又隻剩下他和裴初意兩人。
裴初意不願繼續和他浪費時間,主動問起那個心裡一直以來的疑惑。
裴舟成的那場意外到底是不是方仲民一手謀劃出來的。
“你想知道?”
裴初意沒回答,隻是沉默的看著他。
“就是我做的。”
方仲民說這話的時候脖子還特意向前伸了一下,似是在挑釁裴初意。
“想知道你父親臨終之前最後做的事情是什麼嗎?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當然你也可以拒絕,但我保證除了我以外再也不會有其他人知道,我寧肯帶著這個秘密一起下地獄都不會告訴你的。”
“到時候你會一遍遍的後悔今天沒有按照我說的做,錯過了你父親的臨終遺言。”
方仲民話音剛落,裴初意已經起身要去拉會見室的門準備離開。
她很想知道裴舟成最後說了什麼,但如果得到答案意味著要讓她給方仲民這種惡人一個機會,她寧願不知道。
如果裴舟成會知道這一切,也會希望她這麼做的。
沒有想到她會如此果斷決絕的方仲民再也笑不出來,意識到她是真的準備離開,而不是在用這種方式逼他主動說清楚的方仲民終於還是叫住了她。
“真是夠冷血的,你父親臨終都還在念著你們一家,你卻一點都不在乎他最後說了什麼。”
“我很在乎,但不會讓我的在乎被你當作武器籌碼,你就自己帶著這個秘密一輩子呆在這所牢籠裡麵吧。”
見她又要走,方仲民的語速也不由加快。
“你知道你父親的錢夾深處有一張照片吧。”
看裴初意的腳步猛地頓住,方仲民自認自己重新奪回了這次見麵的主動權。
不答應他的條件是吧,可以。
那就把裴舟成臨死前的樣子一點點的描述給裴初意。
他不相信裴初意能一直這麼淡定。
哪怕現在的他沒辦法對裴初意的身體下手,那就從心理精神下手,他不信壓不垮她。
想到這兒,方仲民不顧嘴角乾裂的疼痛,慢慢揚起嘴角。
“如果沒有那場意外,裴舟成第二天就可以回去陪你,他還訂了兩天後的機票,打算和你一起出去放鬆,彌補過去缺失你的所有陪伴。”
“他還向上級申請了工作崗位的調動,想把工作重心重新調回你們生活的地方,和你們一起生活,過平淡但又幸福的生活,不敢想如果審批通過你這些年會過的有多幸福。可惜啊,汽車爆炸,裴舟成他連一個全屍都沒有留下。”
方仲民嘲弄的大笑,像是想起了當時裴舟成的慘狀。
到底是心思多麼陰狠惡毒的人,能在說出這些以後大笑出聲。
哪怕裴初意一遍遍的告訴自己要冷靜,在聽到那些的時候還是渾身冰冷,周身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間被凝固了一般。
眼淚無聲的在臉頰上滑落,重重的砸在地麵上。
她失控的轉身衝向方仲民,在看到他那刺眼的笑容時,雙手牢牢的扼住了他的喉嚨,逐漸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