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方仲民委托看守所的工作人員傳消息出來,想要和裴初意見一麵。
“方仲民這麼做一定是有所圖謀,不然還是不告訴少夫人,免得她……”
“我要去見他。”
裴初意沒顧上敲門就搶著回答了葉則。
見祁塵亦並不打算鬆口,裴初意乾脆坐在床邊語氣真誠的試圖說服他。
“我知道他想要見我一定有他的目的,但是我爸爸的那場意外真相到底是什麼除了他再無人知曉,我一定要去。”
葉則在一旁忍不住開口勸了一句:“其實您去了他也未必肯說的,即便真的說了,大概率是把真相化作刀子刺傷您。”
裴初意不是沒有想到這一點,但就算是這樣她也要去。
她就是想要一個真相。
不管那個真相有多殘忍,她都不願被一直蒙在鼓裡。
“我可以的塵亦,相信我。”
祁塵亦終究還是妥協於她的決定,同意讓她去和方仲民見麵。
見麵那天。
隻有裴初意一人坐在會見室裡等著方仲民,還坐在輪椅上的祁塵亦在會見室外通過監控設備隨時注意著會見室內的動靜,稍有一點異樣就會讓人即刻衝進去。
方仲民被帶進來的時候,裴初意還有些不敢認。
剃著平整寸頭的方仲民兩頰都已經凹了進去,嘴唇乾裂起皮,眼皮耷拉著,手腕上纏著厚厚的紗布,看起來那樣的狼狽不堪。
即便是這樣,在看到裴初意的那刻方仲民眼神中仍舊迸出陣陣凶光。
“我以為你不敢來的。”
方仲民聲音沙啞的像是被沙礫摩擦過一般,縱使這樣也藏不住其中的濃濃恨意。
“隻有你一個人來,祁塵亦莫不是已經凶多吉少了?”
裴初意麵無表情的盯著他:“讓你失望了,祁塵亦很好。”
“很好?”方仲民譏笑,顯然是不相信裴初意的這番話,“他怎麼可能會很好,我可是刺了他四刀,即便不死,也有的是罪受。”
說著,方仲民的表情逐漸變得享受,眼神迷離,像是在空氣中看到了他想要看到的畫麵。
一邊得意的笑,一邊還在和裴初意描述。
“你知道刀鋒刺進皮肉會是什麼感覺嗎?知道人體組織被割開的聲音有多悅耳。”
“有機會真的應該讓你親眼看到的,親眼看看祁塵亦當時的表情有多痛苦,鮮血濺出來的樣子有多漂亮……”
方仲民越說越起勁,那雙蒼老疲憊的眼睛逐漸泛起亮光。
裴初意緊攥著手,不讓自己展露出真實的情緒。
她知道方仲民說這些就是為了激怒她讓她失去理智。
她偏不讓方仲民如願。
會見室的門突然從外被推開,一個穿著製服的人走到方仲民身邊,指著牆角的監控警告方仲民彆太囂張,他現在說的每一句話都會被記錄下來,有一天都會成為指控他傷人的證據。
裴初意聽不清那人還和方仲民說了什麼,隻能通過方仲民突然變得痛苦的神情判斷那人說的是一件方仲民很在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