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好。”符青雅隻是不想看見他。
常承明聞言皺眉,目光晦澀,而後才轉身離開。
常承明沒有徒弟,也無藥童,基本上是自給自足,偶爾有人尋醫問藥找了過來也會帶些珍寶或是食物,也不是沒人送過仆人。
但他不喜歡有人叨擾他與妻子,又或者他不想讓妻子的目光分給旁人。
沐絕弦來,也隻是得了間木屋歇腳,吃飯沒有讓主人照顧他的道理,不過這幾年,他負劍遊曆山河,做飯沒什麼問題。
午飯時間,他便上山打了隻兔子,燒火烤了起來。
隻是,他看向那間還算精致的院落。
那個女人,昨天下午開始,他便沒再看到過她。
想她做什麼,她都已經是彆人的妻子。
沐絕弦搖頭,轉了換手上的兔子,讓它受熱均勻。
他做飯技術算不得多好,隻是能吃罷了,但烤肉的技術不錯。
他盯著火苗,不由得思緒飄遠。
那時他與她相處半年之久,日久生情,自以為自己與她兩情相悅,非卿不娶,非君不嫁。
便想問她家住處,親自上門提親。
她當時並未拒絕,笑的模樣看著與他一般歡喜,他們便向她家中寄了信,一路趕了過去。
那時他們在旅途上頗為放縱,想著長相廝守,心中便激蕩不已。
但他沒有想到的是,等到了她家州城,不過兩日,她便變了心。
那兩日他與她的父母商量婚事,他心悅她,便想在她父母麵前表現得儘量完美,提心吊膽分外緊張。對她便不免有些冷落。
他以為她會理解自己的心意。
然而,他與符伯父伯母商量好聘禮,定下婚期,看到的卻是她站在旁人身邊,目含孺慕。
隻是孺慕,他告訴自己,便上前拉住了她,以她的未婚夫自居與對方坦明身份。
但她當場否定了。
“施公子,莫聽他胡說,他才不是我的未婚夫。”
“青雅,”沐絕弦不解,震驚地看向她,以為是自己幻聽,但她卻隻看著眼前的書生,迫不及待地解釋,與他劃清界限。
“沐公子,我想了想,我與公子並不合適,公子誌在四方,我卻隻想長伴父母身側,與公子有緣無分。”
“我可以留在江南。”沐絕弦毫不猶豫。
“公子無需為我委屈,”符青雅像是為他著想,言真意切,“聽公子之琴如聞仙樂,我仰慕公子,公子亦待我情深,但我又豈能因為一己之私讓公子為我靈感枯竭,止步不前。”
“那我每年遊曆數月,便與你一同宅居與此,與你在父母麵前儘孝。”遠行與儘孝在他看來不是非一不二的事,他勸說她,想留下她。
“罷了。”符青雅歎了一口氣,認真地抬頭凝視著他,“我本不想這般難堪,沐絕弦,我不愛你了。”
“不可能。”沐絕弦不信,兩日前,他還與她抵死纏綿,暢想未來,郎情妾意全是真心。
不過兩日,不過兩日,她怎麼會不愛他了?
“是那個書生?”他不可置信,“你若是因為這兩日我冷落了你,也不能開此玩笑。”
“對啊,我對他一見鐘情,一往情深。”
“怎麼可能?”沐絕弦目光全是痛色,滿臉受傷。
“為何不可能?”符青雅笑了一下,“隻許男子朝三暮四,便不許女子朝秦暮楚嗎?”
沐絕弦不啃接受,他自顧自地與符家父母定下婚期,置辦酒席,又聯合符父將符青雅拘在閨房繡嫁衣。
她沒拒絕,一針一線繡著鴛鴦戲水,花開並蒂。
但成婚那日,她逃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