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身子同時震了震。
她竟然是這麼軟,這麼柔,身子的每一處,好像都是照著他的樣子生的。
仿佛她天生就屬於這個懷抱。
蘇碧曦忽然被熟悉的氣息包圍,眼淚更加流得不停,臉貼著他的胸膛,手臂下意識地環住他的腰。
劉徹發現她溫馴的動作,把她擁得更緊,早已把她當成自己的念頭驅使下,輕輕喚出懷中人的名字,“君兒……..”
語聲溫柔而纏綿,哪怕是椒房殿的陳皇後,如今受寵的衛美人,都不曾奢望過的天子柔情。
隻要劉徹對她們稍許有心,就足夠她們感恩戴德了。
跋扈驕縱如陳皇後,在劉徹麵前,雖然仍然刁蠻,卻始終藏著小心翼翼的。
更何況衛子夫舞女出身,為奴為婢,在平陽長公主府邸就是一個供眾人賞玩的下人而已。一朝被天子寵幸,已經是衛子夫此生能夠期盼的最好結局。她對待劉徹,畢恭畢敬,事事以劉徹為先,連自己所出的女兒都不能占去她的心思。
她也足夠明白,她如今所有的一切,衛氏如今得來的榮華富貴,儘皆來自於劉徹。衛氏興亡,都在劉徹一念之間。儘管劉徹寵幸衛氏,讓她生下兩個孩子,並不皆是因為喜愛她的緣故,隻怕還有利用衛氏,打壓陳皇後一族以及竇氏一門的用意,她也必須儘量維持住這份寵愛。
她不得不以劉徹為天。
在今日之前,劉徹從未想過,那個聞名一時,聲震長安的文錦居士,居然是一名女郎,還是一個如此有勇有謀,進能斷天下事,退可知未來的奇女子。
這個女郎,不僅意外地牽動著他的心神,稍微逼迫一下她,她一哭,他便沒了辦法。
以往見到宮中美人哭泣時的厭煩,好似一下並消失了。
懷中女郎抱著他,發泄一般地哭著,好像全然不在乎他是天子,是整個大漢最尊貴之人,就好像是一位普通的,受她蠱惑的郎君一般。
他們的衣襟纏在一處。
他撫著她背上的柔軟發絲,一下一下地安慰她。
她如綢緞般的細膩發絲,縷縷繞繞,好像纏住了他的心,再也沒法把她放下。
他本來打算依著自己的心意,也是為了時局打算,強行納了她的心思,也漸漸淡了。
這個女郎,實在是好大的本事,隻要哭一哭,就讓他改了主意,心中竟還十分樂意。
聽見她的抽泣聲逐漸停歇,劉徹無奈地歎了口氣,柔聲道:“好了,君兒,不要再哭了。再哭下去,我的衣服都像是水裡泡過,如何再出得了門?”
他的隨侍自然是帶了備用的衣裳,但是此刻隻要她能不再哭,他說什麼都是可以的。
蘇碧曦的理智被劉徹的一聲“君兒”徹底喚了回來,飛快地從劉徹懷裡躲開,在離劉徹稍遠的地方,低頭行禮,道:“仆失禮於陛下,陛下贖罪。隻是仆為陛下郎官司馬相如之妻,不敢攀附陛下,有礙陛下聲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