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嘗過蘇碧曦做出來的吃食,劉徹再也吃不下其他人所做的。在長信殿陪著太皇太後用朝食的時候,他用的甚少,旁人還以為他是為大母擔憂,食不下咽。
可是蘇碧曦憊懶得緊,隻肯每日給他做一頓吃食,然後用一種奇特的東西裹著,放在食盒裡讓侍衛快馬直接送進漢宮。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吃食還溫著,也不知那是什麼東西。劉徹在書信裡提了一句,蘇碧曦說要下次見麵再告知他。
卻不想他出宮來尋他,卓府的人說天氣晴朗,女郎去郊外踏青了。劉徹便打算來郊外,與佳人一道遊春。不想在前引路的侍衛便說蘇碧曦跟司馬相如被大雨困在了長亭,還發生了爭執。
劉徹到來的時候,便見到了司馬相如咄咄逼人,再三威脅蘇碧曦,而蘇碧曦幾乎連站立都在打顫的一幕。
劉徹下了馬車,幾乎是立刻便發現了蘇碧曦身子不適,頃刻間便從齊嫗和阿青手上把蘇碧曦接過來,安置在自己懷裡,低聲問道:“可是不適?我馬上帶你回去。”
司馬相如作為隨侍天子的郎官,自是見過劉徹的。事實上,當他看見劉徹看都不曾看彎腰行禮的他一眼,徑直便接過了蘇碧曦的身子,以一副護衛者的姿態站在那裡。身為男子的自尊心讓他即便知曉,在他麵前的是當今天子,司馬相如仍然向劉徹拱手,咬牙道:“郎君,此為仆之賤內…….”
劉徹如今魚龍潛服,他說了蘇碧曦乃是他的妻子,想必即便是帝王,也拉不下臉來搶奪他的妻子。
卓文君這個與他人苟且的賤人!
當著他的麵,要跟他和離,割袍斷義,卻不想原來是攀上了天子,竟還當麵卿卿我我,折辱於他。
待回到府後,他立刻就要把卓文君關在府中,從此再也不讓她踏出府門半步。
蘇碧曦雖然已經痛到意識都要渙散了,仍然知曉是劉徹抱住了她。他有力的臂膀,渾厚的男子氣息,給了她無比安心的感覺,全身都放鬆了下來,隻是她嘴上卻不退讓,“郎君可是應了…….仆當日所說?”
她出口聲音細小,似是已經用儘了全部氣力一般。
他們初次在文錦樓初見,劉徹便表明了心悅之意,欲納她入宮,與司馬相如的和離也是照準了。
蘇碧曦卻是言道,她的良人,必隻能有她一個妻子,其他的妾室使女一概不能有。她能因為司馬相如納妾,而與他和離,隻是因為她所求便是能夠白首不離的一心之人。
若劉徹不是這樣的良人,她絕不會應下劉徹。劉徹知曉她的本事,她自保以及保全家人,絕對是無憂的。
屆時她遠走高飛,百越,海外,大漠,哪裡去不得。
劉徹若是真心有她,便需從此隻有她。
劉徹心中極是擔憂她的身子,根本不搭理旁邊的司馬相如,眸光焦急,立時便回道:“是,我應下了。即刻回去找醫來相看,好不好?”
蘇碧曦透過冪離,看著劉徹麵上毫不掩飾的憂色,把頭向劉徹懷裡靠了靠,伸手攬住他的脖子,輕輕道了聲,“好。”
劉徹見她點頭,打橫把蘇碧曦抱起,快步走向了馬車。侍從早已經拉好了車簾,將兩人迎了進去。
司馬相如克製不住地追了兩步,被黃明奇攔住,“司馬郎官留步。郎官與卓氏女郎的和離,乃是今上降下旨意的。從此卓氏女郎便與司馬郎官毫無關礙,還請郎官謹言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