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李諾勸學(1 / 2)

大夏明鏡 榮小榮 16400 字 4天前

吏部。

郎中衙。

吃過午飯,李諾就和娘子來到了吏部。

宋哲將一本厚厚的冊子遞給李諾,眉頭微不可查的動了動,問道:“你要考科舉?”

李諾也沒有隱瞞,點了點頭,說道:“想要修法家的話,還是需要有一個官身,隻能試著考一考……”

宋哲沉默片刻,說道:“還有四年多時間,既然要考,就好好準備,彆給你爹丟臉。”

李玄靖當年一人獨攬六科狀元,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他的兒子不參加科舉倒也罷了,若是參加,不指望他能占一科狀元,至少也得中個進士,不然就算是給李家丟臉了。

他根本沒想到李諾要參加半年後的科舉,畢竟,兩個月前,他還是李家的傻兒子。

要在半年之內,從什麼都不會,到通曉六藝,金榜題名,就算是李玄靖也做不到。

李諾沒有給嶽父大人解釋更多,他的目標很明確,拿到往屆進士名單之後,徑直翻到了至聖三十年,也就是上一屆科舉。

這一年,共錄取了一百位進士。

後麵的名單,他就不用看了,李諾的目光,直接鎖定最前麵的幾行。

至聖三十年的狀元,名為崔述,他是當年的科舉狀元,卻不是任何一科的單科狀元。

說明此人各科均衡,沒有明顯的特長,也沒有明顯的偏科,是一位能力均衡的人才,但卻不是李諾想要的。

他需要的,是那些偏科戰神。

算科狀元的名字,李諾也直接跳過。

樂科狀元劉商,射科狀元王紹,禮科狀元鄭展,禦科狀元杜統,書科狀元裴子儀,李諾主要鎖定在樂,射,禦三科上。

書科是一個雜科,書科狀元的文章未必寫的最好,隻能說書法,繪畫,律法,文章綜合最高。

禮科李諾另有人選,一個年輕的考生,怎麼可能有禮部員外郎懂禮法。

還是得找個合適的機會,將二叔送進去。

李諾將這三人的名字抄錄在紙上,對宋哲說道:“嶽父大人,可不可以把這三人的卷宗,拿給我看看?”

他需要知道這三人現在在何處任職,如果不在長安,那他就需要另覓人選了。

宋哲看著這三人的名字,問道:“你要這三人的卷宗做什麼?”

李諾誠實的說道:“這三人都是最近一屆的科舉單科狀元,我想請教一下他們,這幾科有沒有什麼技巧……”

這個理由很充分。

上輩子,他還上高中的時候,學校也會請一些往屆的高考狀元,來給學弟學妹們傳授高考經驗。

宋哲拿起這張紙,走到衙房外,說道:“馮令史。”

一名官員立刻小跑過來。

宋哲將紙箋交給他,說道:“這是上一屆科舉的三名單科狀元,伱去案牘庫,將他們的卷宗調來。”

“是。”

馮令史應了一聲,立刻向著案牘庫小跑而去。

宋哲走回值房,對李諾說道:“你的想法沒有錯,不過,大多數進士,在高中之後,就會荒廢六藝,距離上一屆科舉,已有三年多,現在讓他們去考科舉,莫說再中狀元了,怕是連通過春考都難……”

話雖這麼說,但李諾還是得試試。

不一會兒,馮令史就捧著三份卷宗進來了。

這三份卷宗都很新,上麵也隻有寥寥幾頁,李諾翻了兩份,心中略有失望。

禦科狀元杜統,射科狀元王紹,在高中進士之後,一個在太仆寺任職,一個在衛尉寺任職。

這兩寺倒是在長安,但這二人,卻分彆在一年前、半年前升遷,被調往邊軍,距離長安數千裡外。

宋哲掃了一眼卷宗,說道:“禦科和射科,本來就與軍陣相關,如果不能留在兵部,還可以走武官的路子,不過他們升遷的速度有些快,杜家和王家,都是大族,應當是動用了家族的力量,將他們調走了。”

李諾的麵前,隻剩下一份卷宗。

樂科狀元劉商。

翻開這份卷宗,李諾稍稍鬆了口氣。

劉商半年前也升遷了,如今是太樂署太樂令。

太樂署是太常寺的下屬部門,負責各種盛大活動的音樂演奏。

太樂令是太樂署的一把手,正七品的官職,手下管著數千名樂師。

朝廷的各種活動,隨時都要召集樂師,太樂署當然在長安。

不多時,李諾和宋佳人離開吏部。

片刻後,一道年輕的身影從吏部走出,上了一頂轎子。

京兆府衙。

這是趙河第二次踏入京兆府衙,這一次,他被帶入一座高大的衙房內,等了許久,才有一道身影走進來。

趙河看著他,立刻躬身道:“大人!”

中年男子抬了抬手,示意他坐下,親自為他倒了一杯茶水,問道:“吏部那邊,難道又出什麼事情了?”

趙河立刻說道:“回大人,那李諾今日又去了吏部,調閱了三位官員的卷宗。”

中年男子眉梢一挑,將端起的茶杯又放下,問道:“哪三位官員?”

趙河道:“是上一屆科舉的三位單科狀元,分彆是樂科狀元劉商,射科狀元王紹,禦科狀元杜統……”

中年男子將放下的茶杯又拿了起來,輕輕抿了口茶,隨後才說道:“朝廷不讓他查案了,他想通過科舉獲得官身,想法固然很好,但就算他是李玄靖的兒子,能在短短幾年的時間內,追趕上彆的學子嗎?”

聽說李諾調閱的是這三人的卷宗,中年男子鬆了口氣。

他大概猜出了他想要做什麼。

想要他們傳授科舉的經驗嗎?

隻要他調閱的不是那幾位的官員,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這麼長時間都沒有什麼異動,上次的事情,看來也隻是巧合。

這時,趙河抿了口茶,小心問道:“大人,您上次答應的,給我升官的事……”

那三個人和他是同年的進士,三人這幾年都升官了,隻有他還在吏部看倉庫,他心裡急啊……

中年男子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看你,又急……”

……

回到宋府,李諾走到院子裡,手裡拿著一張紙。

紙上寫著一行字。

太樂令,劉商。

這次的目標,和以往不同。

以往他抓的,不是平民百姓,就是官二代權二代。

縱然這些人的家世顯赫,但他們自己,也可以說是平頭百姓,長安縣衙就能處理。

但這位劉大人,可是實打實的朝廷官員。

正七品的太樂令。

對於正七品的官員,彆說長安縣衙了,就算是刑部,都隻有調查權,沒有審判權。

這次,他不得不求助於父親。

李諾將吳管家叫來,將那張紙遞給他,小聲吩咐幾句,然後就和慕兒下起了五子棋。

兩人沒下幾局,吳管家就去而複返,遞給李諾一個信封。

李諾打開信封,心道明鏡司不愧是明鏡司,他們調查到的東西,比吏部的卷宗還要詳細。

太樂令劉商,二十六歲,至聖三十年進士,雖然整體排名不高,但樂科極為出眾,被太常寺特招取入,不到四年的時間,就從正八品的小樂官,連跳兩級,成為正七品的太樂令。

他在考中進士之前,出自江南某座豪門,頗有家資,中進士之後,又娶了長安一位權貴的女兒。

太樂署是負責典禮音樂演奏的,職權不大,什麼草菅人命,貪贓枉法的事情,一般和太樂署的官員扯不上關係。

劉商不缺錢,用不著貪汙,本職工作也做的很好。

他做官這幾年,履曆可圈可點,沒有犯什麼大的錯誤,要不然也不會升遷這麼快。

不過,明鏡司還是查到了一些事情。

劉商和家中的妻子,夫妻關係並不融洽。

那位權貴的女兒,在成婚之前,本來就水性楊,和多名男子長期保持不正當的關係,婚後也不曾收斂。

劉商雖然心中不滿,但礙於對方家的權勢,也不敢有所表現。

徹底死心之後,他自己也經常流連於長安的青樓楚館,尋歡作樂,聊以慰藉。

夫妻二人,平日都是各玩各的。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李諾對此不做評價。

對於背景不深的年輕官員來說,這就是他們娶豪門貴女的代價,事實往往不會有想象的那麼美好,長安的一些貴女,比男子們玩的還開。

但劉商是朝廷官員,朝廷是禁止官員狎妓的。

雖說這一條律法執行的不嚴,懲罰也不重,連眼裡容不得沙子的禦史們都懶得管,可卻實實在在違反了律法。

真要認真起來,裴哲每個月都被被關進去反省幾天。

雖說李諾很同情這位太樂令,但為了自己的命,也隻能讓他再受一點小委屈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娘子又回到了房間。

兩人默契的沒有提昨天的事情。

聞著枕邊熟悉的香味,李諾感到無比心安,快要睡著的時候,忽然聽到了娘子的聲音。

宋佳人閉著眼睛,忽然問道:“你要參加科舉嗎?”

李諾睡的迷迷糊糊,輕輕“嗯”了一聲。

宋佳人想了想,說道:“如果你要學騎馬和射箭,我可以教你……”

其實騎馬射箭,李諾另有人選。

上屆科舉的那兩位狀元,雖然不在長安了,但是新一屆科舉將近,長安四大書院中,騎射兩科誰最有可能奪得狀元,他是可以查到的。

但既然娘子願意教他,那些人選就先向後靠一靠。

想象到兩人同乘一馬,同挽一弓的畫麵,他忽然就不困了……

第二天一早,吃過早飯後,李諾就和娘子兩個人出門了。

昨天和她說好了,她今天教自己騎術。

騎術是科舉必考的一門,因此長安附近的馬場不少。

大部分馬場,都在長安城外,畢竟馬場需要的場地不小,購買或租賃土地,是一筆不小的費。

長安城內寸土寸金,在城裡開馬場,利潤都不夠付租金的,基本不可能回本。

李諾選擇的,是長安城內的一處馬場。

一個是因為近,不用在路上耗費大量的時間。

另一個,是出於安全方麵的考慮。

上次有人為了殺他,不惜派出了八位第四境高手。

在長安城裡麵,他們都如此大膽了,出了城,不安全的因素會大大增加。

當然,城內的馬場雖然便利,價格也要昂貴的多。

不過對於李家和宋家來說,能用銀子解決的事情,自然都不算事。

城內的這處馬場,屬於雲夢書院。

雲夢書院的學子,憑借書院的身份牌,可以免費使用此處馬場。

非雲夢書院學子,想要使用馬場,一個時辰十兩銀子。

大夏絕大多數的百姓,一年都賺不到十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