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冒犯了,太冒犯了。”
骨鳴扶額,人都暈了不冒犯也不行啊!最主要的——知道冒犯也沒見撒手不是。他瞥了眼還處在驚愕中的左星桀,吹了吹口哨調笑道:“對啊,尹公子,你怎麼會來?還帶這麼多人,看把我們左將軍氣得。”
“太子表哥讓我來的。”
“什麼?!主子?!”骨鳴詫異過後便一臉得意。“果然我主子就是料事如神。”
“現在不是吹噓表哥的時候啊!”尹之昉此時正處於冰火兩重天的狀態,一邊是觸手溫涼,柔弱無骨的少女,一邊是道德聖經,未婚男女怎可身體接觸!兩方拉扯下急得直冒汗。
骨鳴收起心思,上前一步與左星桀對峙。“怎麼,左將軍不急著點兵去邊境,還要跟我和尹公子一起鬨將起來不成?”
左星桀哪裡肯走,他直直盯向尹之昉,一手指著胡明心,一邊苦口婆心。“長公主一向不涉足朝政才有今日地位。尹公子可要想好了,包庇她等同於包庇之前刺殺我父的逃犯。”
尹之昉手握成拳撐著胡明心身子,鼻腔內滿是女子軟香。聽到左星桀的話不緊不慢擋了回去。“請問左將軍,有何證據證明逃犯與胡姑娘有關?可不能空口白牙就拿人啊。比如胡家著火的案子,也是有諸多證據才結的案。”
他甚至在說的時候著重強調了諸多證據四個字,左星桀哪還能聽不懂尹之昉在指桑罵槐。氣得兩眼充血,卻又無可奈何。
因為尹之昉帶的公主府兵比他還多。
“一個通緝犯,你們就算救了他敢光明正大讓他出現在汴京嗎?”
尹之昉仰起頭。“我們可沒救通緝犯,至於我們的事就不勞左將軍費心了。”
左星桀咬咬牙,一甩袖子,帶著自己的人離開。尹之昉霎時脫離了剛才與人對峙的狀態,看向骨鳴結結巴巴。“這個,今日之事傳出去會對胡姑娘不利吧。這…這…”
說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骨鳴可沒那麼多忌諱。“現在趕去救人是最緊要的,而且左星桀剛丟了臉不會讓人外傳,府兵和我這邊的人可以控製,如果尹公子覺得毀人名節可以把姑娘先給我。”
“那還是不用了。太子表哥說,先帶著人去救人,咱們這就走吧。”話語流暢,還帶著胡明心後退了幾步。
骨鳴對尹之昉這一番操作簡直不忍直視,好在胡明心臨暈倒前告知了位置,兩人不至於抓瞎。
服了解藥後,蔣珩的氣息一日日穩定,雖然人還沒清醒,但脈象逐漸在好轉。反倒是胡明心,從躺下去後身體狀況每況愈下。
尹之昉特地讓人把專門給長公主府看病的府醫帶來也說隻能靜養。
在河水中泡了一夜,身上滿是被草葉石塊割出的傷口。胡明心從小到大都沒受過這種傷,還強撐著身體跑回汴京城尋解藥,高燒不退外加傷口感染,如今基本就是用藥吊著跟閻王爺搏命。
冬藏後悔不已。“早知姑娘身體狀況如此,說什麼也不能讓姑娘自己回汴京。”
不過事情已然發生,現下說什麼都沒用。好在府醫說胡明心隻要退燒,性命便無礙。
冬藏每隔一個時辰便更換胡明心額頭上的巾帕,悉心照料了兩日,胡明心總算醒了。
她起身時眼前模糊,渾身酸痛像是被車碾過。“晤,蔣珩呢?我睡了多久了?”
冬藏聞聲手中的濕帕落地,轉身看見人醒了險些哭出來。“姑娘可嚇死冬藏了,昏迷可整整三天啊!”
胡明心腦子還有些迷糊,下意識朝冬藏笑了笑,露出兩個梨渦以示討好。“蔣珩呢?可還好?”
“大人已經解毒了,姑娘放心。”
“好,帶我去看看他。”
冬藏趕緊上前摁住人,小聲勸誡。“姑娘身上傷還沒好呢。”
說到這胡明心好似反應過來什麼,舉起被包紮好的胳膊,一臉驚恐。“不會留疤吧?”
當時救人急切沒考慮那麼多,現在一想到可能會留疤,胡明心便有點心疼。
爹爹將她養得那般好,通體無瑕,到她手裡才兩個月就出事了。
在她神色頹敗之前,冬藏咳了兩聲。“廖大夫用的藥膏是專門調製的。隻要這段時間注意飲食清淡,便不會留疤。”
“專門調製?廖大夫?”外麵請來的大夫胡明心也見識過。基本上把個脈開完藥就走,根本不會考慮得這麼細,還注意留疤問題。
這種事聽起來,很像自家養得醫者。
“是啊!這次的事多虧了尹公子,廖大夫就是長公主府的府醫,他特意請來給姑娘看病的。”
尹之昉!那夜看不清,奔襲而來的人竟是他!這下真是欠了好大一個人情。
正想著,門外驀地傳來敲門聲。“冬藏,胡姑娘可醒了?藥熬好了。”
冬藏看起來很習慣尹之昉送藥,起身回道:“這就來。”
眼見著門就要被冬藏打開,胡明心眼睫微顫,她還沒想好怎麼麵對恩人呢,索性兩眼一閉,倒下了。
冬藏接過藥一轉頭。“唉?!姑娘!”
……
不管冬藏如何想,等尹之昉走後,胡明心擔憂的心情占了上風,她乖乖配合喝藥求得冬藏帶她去見蔣珩。
蔣珩躺在她隔壁屋子,狀態很平穩,隻臉色蒼白,唇角起皮能看出確實大病了一場。
冬藏在一旁解釋。“姑娘拿了解藥回來,大人的命便保住了,如今養著就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