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悲風汩起(五)(2 / 2)

孤山笑 與傾聽 2869 字 1個月前

她不厭其煩地竭力回想著,那日的長空是似這般黑雲壓城,還是豔陽高照?青銅麵具揭下後,落在他臉上的是轉瞬的光輝,還是無儘的暗影?

她微微閉眼,沒有答話。

“看來,顧兄真的是忘了。”他聲音極小,喑啞了的嗓音透出了幾分無力,“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在煙雨樓,那會兒你還向我討酒來著。”

她猛地睜眼。她仿佛聽見了他話語中的失落,那五年來從未有過的失落。

“那時永寧伯親自帶人拿我,”他頓了頓,又道,“說來也不怕你笑話,那晚我還因這事挨了二十軍棍……”

她不知該如何接話了,隻覺腦中一片空白,胸中湧出的不知是何種情緒。那日在靈穀深鬆,數十名的皇家暗衛向他拔劍,他那時便已然是帶著傷麼?

“想起來了?”

雖然此事相隔不到半月,此時經他提起,她竟覺得有些恍惚,也就軍奴營出身的他,能把軍中刑罰說得這般輕巧平淡了。

可如果所有加諸在他身上的責難他都能一笑而過,那最終壓垮他逼他低頭臣服的,又會是什麼、又能是什麼呢?

心柳見她有些走神,拉了拉她的衣袖,輕聲喚著她“公子”,將她從往事中抽離開來。

“抱歉,我當時並未多想,我不知……”她訕訕開口,方才眼中的憐憫、懊悔乃至是陰謀,頃刻間都已悄然殆儘。

“顧兄又沒對我做什麼,不用跟我道歉的,左右不過是一頓軍棍而已。”他還是那般平靜,好像在說著彆人的往事。

“所以顧兄,現在還要我陪你去喝酒聽曲嗎?”

“為什麼不去?你自己說的,左右不過一頓軍棍而已。”淺淺的笑意從她嘴角浮出。

天色愈加暗沉了些,隻剩那一輪明月高掛長空,晚間的風徐徐吹來,皎皎月光順著風飄向那片孤舟,卻被那隔簾擋在了船外,悻悻而歸。

就連那幾盞燭火也被殃及,忽明忽暗的光打在他們臉上,兩個相互試探又試圖接近的人,在這一刻,都看清了彼此臉上的笑意。

沒有埋怨,也沒有拒絕,他笑著對她說:“你還真是存心折騰我。”

“那哪能呀,我心疼你都來不及。”

心疼你的過往,卻對你的當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