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也不知道。”他把湯婆子塞回她手裡，就像方才她塞給自己那樣。
“皇家暗衛都是有登記在冊的，你帶去多少人回來多少人，都是有記錄的。你回來當晚，懷安已經跟我報過了，”他再一次倚上案桌，“隻是我從來不知道，你竟敢讓他們闖玄武軍。”
“皇兄，我……”
邵時禹抬手打斷她，麵色愈發的平和：“我的妹妹長大了，知道要關心家國大事了。”
她聽著哥哥的話裡儘是欣賞，無半分忌憚、懷疑與不悅。她埋怨道：“原來哥哥早就知道，那哥哥還讓我跪這麼久！”
“咳咳——你可彆冤枉了好人。”
邵時婉一陣臉紅，想來方才確實是自己一進殿就豁出去似的跪著的，她沒理由再梗著脖子指責自己哥哥，隻好換了個好欺負的目標，就連聲音也提高了幾分：“懷安這個吃裡扒外的，人剛回來就告狀！”
“嗯？吃裡扒外？誰是裡？誰是外？”邵時禹玩笑道，“你哥哥我是外？”
一連串的追問，邵時婉赧然。
邵時禹摸摸鼻子，索性就裝了起來：“告狀？你還做了什麼傷天害理事懷安沒告訴我？”
邵時婉出言嗆他：“我還讓懷安他們去砍人了！”
“成功了嗎？”
“那沒有。”
“想來也是沒有的，不然你也不至於把心柳找出來。”
邵時婉一時沒明白，到底是誰在嗆誰。
邵時禹拍了拍她的肩頭，道：“好了回去吧，好好歇一天，明天還有祭祀大典。”
邵時婉微微屈膝，轉身離去。
“婉兒——”
邵時禹喚住她，注視她良久，才道：“平日裡你想去哪兒玩想做些什麼我都不會拘著你，你待在長公主府也好，再去金陵城也罷，哥哥隻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明白嗎？”
邵時婉邁出殿門，專程回了福寧宮向皇後辭彆。由於帝王的寵愛，她破例在大內坐上了車轎，轎內寬敞明亮，還放著一個火爐子，她解了大氅靠在車裡閉目養神，回想著方才哥哥同自己講的話。
雖然她很清楚地知道，無論是懷安還是心柳，這些人都是哥哥的心腹。但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她絲毫不介意、也不避諱，因為她知道，他的哥哥，那個從小就護著自己的哥哥，至始至終都沒有變過。
爐火越燒越旺，邵時婉睡得越發安心，是以車轎停在府門前她都未有察覺，錦雲連喚了她幾聲她才慵懶地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地下了車，在侍女的攙扶下回了院子，到頭就睡，正如邵時禹所說，她好好地歇了一天。
次日，京城街巷熱鬨非凡，而年輕的帝王身著袞冕攜宗親群臣祭天地、拜祖宗，邵時婉遠遠觀望片刻便離開了。
她獨自入了大內，跟著中宮一道拜了祖先，又獨自出宮，往宮外熱鬨的街巷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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