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溪不由分說打斷了他:“身子不爽利,住在一塊兒也好有個照應。等船上郎中醒了,再請他來看看也不遲。”
瞿青又望向沈鶴:“秦……夫人,您說呢?”
沈鶴撣開秦淩羽的手,道:“她樂意,我還有什麼可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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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元弘勻給他們的艙房拾掇得很乾淨,且推開窗就能看見運河,風景不錯。
常溪帶著瞿青離開後,秦淩羽總算鬆了口氣,把門栓緊,剛想倒杯茶喝清醒清醒,就被沈鶴堵在入門處。
也不能稱作“堵”。她原身比沈鶴這具身體矮了一頭半,房高三米,沈鶴應該有一米八。於是她低頭道:“怎麼了大人?”
“秦小姐,你年紀不大,膽子卻不小。”
秦淩羽不屑一顧:論真實年齡,她還比沈鶴年長三歲。
“誰給你的膽子,與我以夫妻相稱?”
如果沈鶴還是那個身高一米八、腰配繡春刀的鎮撫使,秦淩羽或許還會敬畏他三分;但今時不同往日,她才是一米八的那個,底氣這不就來了嗎?
“微服私訪,演戲也是其中一部分嘛。大人有所不知,昨日我遍尋港口,隻找到這麼一艘大船,主家正好要往與淮州毗鄰的滄州去。我一想,南地行商者眾多,扮作商人正好。”
“這也是不得已的辦法,大人您忍耐兩日,眼睛一睜一閉就到地方了。聖人就給了三個月,能少花點時間在路上不好嗎?”
沈鶴諷道:“做成一件事,辦法有千萬條,而你總能挑出最離奇的那一種。”
兩人各執一詞,互不相讓時,有人來敲門,小心翼翼道:“請問,秦夫人在這裡嗎?”
聽聲音,似乎是個和原主年紀相仿的姑娘。
秦淩羽對沈鶴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道:“姑娘是誰?”
“我是常家的郎中,叫杜若蘭。聽聞秦夫人身子不大爽利,我便來看看。”
“吱呀”一聲,她將門打開。一個清瘦的女郎背著醫箱站在門外,見了她臉上那道貼上去的疤痕,有一瞬間的瑟縮。
“所以,秦夫人在裡麵嗎?”杜若蘭又問了一遍。藤編的醫箱有些沉,掛在她瘦弱的肩膀上,勒得衣服有些走形。
秦淩羽點點頭,向旁邊退了一步,回頭看沈鶴時,人已經輕捷地翻身上榻,甚至拉過衾被,放下紗帳,隻能瞧見一個影子。
杜若蘭走進室內,將醫箱擱在八仙桌上,打開箱蓋拿了一方巾帕,輕手輕腳地揭開一角帳子,將巾帕墊在沈鶴腕下,搭上脈搏,細細診來。
常家的船已經收了錨,沿運河南下。窗外天空逐漸明朗,偶爾還能聽見水鳥振翅、劃過河麵之聲。
片刻後,杜若蘭蹙起眉,收了手,道:“秦公子,您夫人受寒邪入體,脈象有些遲滯。不過不打緊,在船上將養幾日就能痊愈。我先給開個方子。”
“附子,茯苓,人參……還有一味芍藥。等用過午膳,我會差人將煎好的藥送來。”
秦淩羽不甚通藥理,便去詢問係統此藥可有什麼副作用。
【此藥名附子湯,可補陽氣,祛寒氣。這位女郎中開的是溫補的方子,不會傷身。】
【詔獄陰寒,我就說那不是人能久待的地方。隻希望我不在的時候,采薇王伯他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