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應渠刮了她一眼。
“快點呀!”薑杳一手拿著羹勺,另一隻手舉了舉示意自己負了傷。梁應渠似笑非笑地如了她的意,給她加了一盞酒。
見薑杳眼底興奮極了,問她:“你就那麼想湊熱鬨?”
“當然,我自小就喜歡!”
和明公主自繈褓中起,就癡迷音律舞蹈,酷愛看戲,是宮中人儘皆知。是以陛下在公主五歲生辰之時,在宮中搭建過三座台子,大小宴席皆是樂聲靡靡,舞姿綽約。
梁應渠勾了勾唇:“我怎麼沒聽說過,薑太常還帶自家女兒進樂坊舞司?”
薑杳真是要咬舌。自知說漏了嘴,麵不改色地解釋:“自小看過話本,說宮中陛下賞的音律舞蹈都是人間仙品,今日有機會得以一見,又還由貴門女子獻藝。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難道梁督主不感興趣?”
梁應渠不搭理她,見薑杳捏起酒杯,眯著眼小口地喝。
酒杯中的瓊漿玉液,方一入口,“咳咳咳咳!”
薑杳急促地咳嗽了起來,阿碧連忙上前去拍她後背。酒味衝得她眼酸,嗓子火辣辣的,最後隻得拿手帕捂著唇伏在桌案上。咳得是滿臉通紅,好不狼狽。幸有殿內的樂聲掩蓋,不至於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她的身上。
不應該呀,宮宴中眾多女眷在席,多是口味香甜清淡的果酒。通常就是貪杯飲掉一整壺,也不至於頭暈失態,為何桌上會是這般烈酒!
她還斷斷續續咳著。薑杳揪住梁應渠衣角,蹙眉問他:“這酒為何那麼衝?”
“我沒有說過這不衝”,他雙眸隱約含笑,指了指桌上另一個銀壺,“那個才是果酒。”
薑杳撅嘴,可惡,她總覺得梁應渠是故意的,讓他順手倒個酒就如此小肚雞腸,非要見她出醜!不愧是狗皇帝的好心腹!
梁應渠見她將口脂亂擦,用指腹隔著帕巾,幫她擦拭唇畔。
薑杳躲掉他的手,氣鼓鼓地瞪了他一眼。
永詔坐在對麵的席子,隔著大殿正中央的通道,狠狠地盯著鬨出動靜的薑杳:“就愛出風頭!”
除了永詔,太子的桌案離他們極近,動靜聽了個明白,遣了公公送過去一壺水。
太子淡淡笑道:“梁督主不喜甜,因而酒都是父皇禦賜的,度數格外高些。”
淑妃娘娘不動聲色地坐在宣帝身旁,儘收眼底。
到了公公抓鬮唱名兒的環節。
少女們衣裙翩然,珠翠琳琅上前,細看之個個丹唇皓齒、臻首娥眉,接連獻藝令人目不暇接,琴棋書畫各顯神通。
其間最為出挑的仍然是晉湘寧,她一身玫瑰紅紗裙坐於殿中央,古琴擺於裙前,如此豔麗的色彩穿在她身上仍是沒有半點凡俗氣息,高潔如仙子。她薄紗覆麵,沾琴而吟,音律幽幽婉婉,詞句磅礴而不失毓秀,令人心折。難怪叫做汴京第一才女,惹得整個汴京貴族子弟追捧。就連宣帝也沉浸其中,麵露讚賞。
永詔雖不善歌舞,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