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他聽不真切薑杳的聲音,俯下身來,在她耳畔疑問一聲。
她才飲了一杯,話語間唇齒裡已是溢了酒香。拿手指了指,不遠處的柳樹底,似乎有一團白色的絨球。
他搞不明白,仍是俯著身問她:“怎麼了?”
薑杳忽然笑了笑,糯玉珠子似的白牙咧了一排,在暗夜裡衝他明媚地笑:“你害怕的。喵喵……”
梁應渠打眼看去,原來是一團小貓。之前不知躲在哪個角落裡安睡,被煙火吵醒,顫顫巍巍跑了出來。又迷了路,窩在樹底下縮頭縮腦地看著。
他麵色微微一怔,收回視線,全當作沒聽見。
薑杳卻以為他當真沒聽見,提高了音量扯著嗓子,指著小貓,又喊了一嘴:“喵喵,當時害你摔下來……”
梁應渠從身後捂住她的嘴。
真是的……無聊至極。
嬌唇潮濕軟糯,觸在他手心,癢得令人不自在。
她被箍在他臂彎裡,“安靜點,看煙火。”
堂堂監琮閣督主怕貓,這事多少提起來有些下麵子。除了薑杳和阿碧這對主仆,無人知道此事,連秀水也隻以為他是不耐煩這些貓啊狗啊的,所以保持距離。
薑杳知道這事兒,是因為在涇州的時候,除了等母親,就是找阿應,大把的時間不知如何消磨。正巧有一日午後,院子裡溜進了一隻雪白的小奶貓。
進這個院子,對小貓而言,簡直等同於入了虎穴。被薑杳滿院子追不算,一追就追到了樹上,趴在枝椏上喵嗚喵嗚地叫個不停。
薑杳那時心緒不寧,總睡不好覺。夜裡常常夢魘宮內走水,噩夢次數多了,後來索性也就不敢睡了。白日裡看起來高高興興,晚上卻是常常瞎瞪著眼等待天明。每天人是迷迷糊糊的。而她打小爬高爬低,記憶裡對自己的身手相當自信。
薑杳見到小貓跑到了院中的杏花樹上,沒多想也一口氣爬了上去。可那日天氣剛剛轉晴,曆經前幾日風吹雨打的枝椏,在薑杳踏上了樹之後,折了。
她有本事爬上去,卻沒本事下來。
梁應渠回院子的時候就聽到有人哭腔著喊阿應。
他四周看了一圈,也沒人啊。才發現聲音是從頭頂傳來的。
薑杳正眼含淚花,可憐巴巴地趴在樹上向他喊救命,旁邊的小枝椏上趴著一隻同樣楚楚可憐的小白貓。活似一對孿生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