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衫皺》全本免費閱讀
梁應渠推門進去的時候,薑杳已換了薄如蟬翼的淺白色衣衫,她正坐在桌子旁,指揮阿碧往受傷的另一隻手臂上藥包紮。
慶國延續昭平的民風開放,女子不僅可騎射可改嫁,連帶著在衣著服飾上也是大膽的,幾十年來衣襟口也越開越大,碰上些心思活絡的,露出半截兒雪白也是常有的。
薑杳心思不在這些上,平日裡大都素淨得體,隻有寢衣常常穿著低領。她披散著長發,下巴抵在小臂上,微微伏在桌上,露出了一對如冰雪般的鎖骨。
脖頸上仍帶著他給的玉佩,由青色的繩子串著,繩子略長,玉葫蘆溫潤如水地垂在胸前,像是隨時要滑落進胸前的衣襟裡,嬌嬌誘人。
他端詳她,她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未施粉黛,嫩得像把青蔥能掐出水來。
與四年前比,薑杳出落得越發窈窕動人。也不是尋常世家小姐規整的美,有股突兀、古怪甚至隱隱囂張的嬌媚。騎射的出彩和夜宴的出糗都已經招惹了不少目光,就連他自己這個閻王爺耳朵裡都傳了不少流言,說好些個世家公子回頭說想尋個督主夫人這般的。不知實際的仰慕者該有多少。
他是來問話提人的,可走到她身旁,胡思亂想了這般,也不自覺觀察她的傷勢。
薑杳抬頭瞥他,眨了眨小鹿般的雙眼問:“你怎麼來了?”
他一襲黑衣肅殺地進來,帽簷上還有點點雨珠,擺明是來興師問罪捉拿人犯的。但梁應渠又沒應聲,隻是抬手叫阿碧退下。徑自卸下手衣,淨手後,坐在她身邊的圓凳上。
他從屜子裡取了棉紗布,將她傷口周圍的皮膚細細地擦拭著,肌膚瞬間觸起了薄薄的雞皮疙瘩。
薑杳搞不明白,直接問他:“你剛回府?那今晚要在這兒歇下嗎,我去喊他們備水?”
他手指極修長美觀,如玉一般,拿著紗布處理傷口也像是優雅矜貴的表演。他往新的棉紗上沾了藥粉,抖落在傷口結痂的地方,沒抬眼看她答:“夜裡還有公務要忙,我會宿在書房,不必等我。”
“出什麼事了嗎?”她探著腦袋問他。
“要準備南下。”
梁應渠感覺到薑杳的手臂微弱地僵了僵,把墊在手臂底下的紗布收緊了往上包。
“是什麼秘密要務嗎?上次我就問過你,可否帶上我一起去?”
他似乎是要將這紗布裹上什麼稀世寶貝,麵上極專注,卻假意漫不經心地問:“你給我的那半張地圖哪兒來的?”
薑杳驚異得微微張了嘴:“你是去查這個?另外半張找到了?”
梁應渠不置可否,紮好了結,放開她的手,淡淡說:“你先告訴我。”
薑杳收回了被他包紮得完美的小臂,揚眉問他:“我母親是從宮裡出來的,你為何今日才問?”
梁應渠怔了怔,沒料到她回得乾脆,直接和盤托出。反將他一軍,倒顯得他小心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