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 / 2)

[快穿]女子不可欺 姒尹 4714 字 2024-03-09

如果說得知劉盈醒來的消息之後有多麼的開心,那麼看著那已然恢複健康的兒子,呂雉心中就有多麼的失望。曾經的關心與愛護是真,現在的傷心憤怒與失望同樣是真,對這和自己漸行漸遠的兒子,呂雉心中頭一遭有了種無所適從的感覺。

隻是她終歸不是普通的婦人,更不是一個願意為了身邊的人事物,而進行妥協的人。前半生的呂雉已經妥協太多太多,為親人、為兒女、為那冷漠且無情的丈夫,既然這世間再沒有了能壓迫自己的存在,她又為什麼要為了那份所謂的母子之情,而對曾經的仇人做出妥協呢?

怒火吞噬理智,此刻的戚夫人母子於呂雉眼中,已然是最為礙眼的存在。

兒為王,母為奴,縱使於永巷中日夜不停的舂米做工勞累不休,戚夫人心中仍然燃燒著不甘的火焰。隻是她千不該萬不該,不當於永巷之中做所謂的《舂米歌》,盼望著有人能夠傳唱出去叫人得知,解救她於苦海。

好個戚姬,都到什麼地步了還看不清前路,真以為現在還是劉邦在世之時,她呂雉母子都要退避三舍不敢掠其鋒芒不成?莫不是還指著那劉如意翻身,將她呂雉母子再度踩在腳下?

原本呂雉是不準備取劉如意性命的,可是她那好大兒在知道這件事情之後,唯恐呂雉傷及劉如意性命,竟是親自把劉如意從呂雉的人手中截回,與那劉如意同吃同寢,防備至此。以致於呂雉心中原本七分的殺意竟是生生漲到了十二分,這下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留戚姬母子性命。

做為一個優秀的政治家與權謀家,呂雉無疑是極善於偽裝與隱忍的,隻要是她們定下的目標,那麼不管多長時間多少困難,也終究會實現。甚至在某一個叫人放鬆之際,給予致命一擊。便如同昔日劉邦與楚王項羽戰鬥,屢戰屢敗屢敗屢戰,且看如今,楚王靈位屍身在何處劉邦靈位屍身又在何處,這天下究竟是由誰人後人所掌握?

縱使心中對劉邦恨不得剝皮寢骨,可呂雉之所以能夠稱量天下在這長樂宮中大權在握,靠的不也是劉邦原配嫡妻的未亡人身份及流淌著他血脈的子女。便是為此,呂雉也不可能不給劉邦該有的體麵。

時日方才的道理呂雉心中比誰都清楚,因而她並沒有第一時間對戚夫人下手,而是似鬆實緊派人盯準了劉如意那邊不曾有絲毫懈怠,終是找準了機會在某一個早上,趁著劉盈清早外出打獵而劉如意正在酣睡之際,親自端來一杯毒酒喂下,眼睜睜的看著劉如意咽氣。而後麵無表情的吩咐宮人將劉如意葬下,等待著劉盈歸來。

“盈兒自來仁愛膽小,當時不願意見到這番幼弟身死的場麵的。”

呂雉口中如是言道然而心裡卻明白,她同劉盈這母子之間已經有了深深的裂痕,再也不可能恢複到從前。但既然是做了以呂雉冷酷且決絕的性子,便不會有絲毫的後悔與不安。因而看著那因見證太後親手鴆殺趙王場麵而瑟瑟發抖的宮人,她隻是叫人安排下去,趕在劉盈打獵歸來之前放這批人回宮,不叫他們被幼弟死亡的劉盈所遷怒。

這位冷酷且決絕的太後心中,終歸還是有著那麼幾分善意的,隻是這善意卻不再是對著劉盈,她那曾經血脈相連的兒子。

劉盈沒有想到,他隻是早起出去打獵的工夫,再回來時昨日活蹦亂跳的幼弟竟然沒了生息。他不過隻是一會兒沒在如意身邊,怎生就到了這番地步?明明他隻是心疼如意昨日睡得太晚,想要叫其多睡一會兒罷了。若早知如此,早知如此......

陷入深深自責與悔恨的劉盈很快便迎來了下一個打擊,身處永巷中的戚夫人,被呂雉派人砍斷手腳、挖掉眼睛、熏聾耳朵、喂下啞藥,放置於豬圈之中。

至此,這對天家至尊的母子之間終是離心離德,漸行漸遠,形同陌路。

年少且懦弱的帝王似乎並不知道當如何反對他那偏執且狠心的母親,卻又將諸般罪過加諸於己身,委實不願意再麵對這冷漠且殘酷的世間,隻能在一場大病痊愈之後將自己沉湎於飲酒做樂之間,不再去上朝理政,致使大權儘數歸於太後手上。呂雉也自此,開始了她的臨朝稱製之路。

隻是每一個夜幕沉沉長夜漫漫沒有儘頭之際,她卻又似乎會問自己,我這樣,真的做錯了嗎?

“錯了,卻也沒錯!”

那曾經以為被遺忘了的記憶再度浮現於腦海,玄衣高冠的女子一如初見般無聲的出現,不管是麵色還是儀容神態都沒有絲毫的改變。呂雉本不需要任何人的回答,因為她心中早已有答案,是非功過如何,於她而言又怎麼比得上眼前的權勢。隻是她沒有想到,又再度見到那曾經神秘出現過的女子。於其口中,得到這樣一句回答。

這世間並沒有全然無價的恩賜與饋贈,縱使是那叫神靈為之側目叫世人為之褒獎的父母子女之愛,在某些時候也是有代價的。做為天生地養的神明,風黎於某種程度上來說更遵循一種等價的原則。因此,呂雉的做為在這以男權為主導的社會內,或許會叫很多人難以理解且為之批判,但對風黎而言卻算不得什麼。

不過大抵是世人,不管內心願意或者不願意,都是渴盼著被那所謂的六欲七情所掌控的。因此麵對著眼前這堅強且擁有自我的靈魂,風黎雖不曾真正解釋過祂所下這一定論的因由所在,卻難得的給呂雉以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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