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05(2 / 2)

她微微撇開頭:“無可奉告。”

“無可奉告?”顧丞均緩緩收緊手指,將脈案的紙頁撕開,緊攥在手裡,“朕問你們的使者,使者說唐頌與你同吃同住,十分恩愛。老子還以為你過得很好呢!既如此,你背叛朕,還算情有可原,結果你他媽懷胎二月就小產,還是因為這樣的理由!”

他把紙團向寧箏扔了過去。

拋物線的弧度並不圓滿,癟癟地飛了一段,就掉墜在地。

寧箏看著紙團落地:“陛下想見我笑話,現在也見到了,想證明我的選擇是愚蠢的,如今也能證明了。陛下還有什麼不如意的?”

她那一眼,輕描淡寫得實在可恨。

顧丞均胸口裡悶著一團火,卻不知該如何發泄:“那你後悔了嗎?”

寧箏極快極輕地回答:“我早就後悔了,當日便該留在大魏,等陛下封我做側妃,現在沒準就是宮裡的娘娘了。”

顧丞均當真可恨他是這樣的了解寧箏,以致於根本沒有辦法被她蒙騙,相信她真的悔了,那口延續三年的惡氣終於出儘,他可以就此放下前塵舊緣,去往他的新天地。

他清楚地知道了,寧箏沒有絲毫的悔意,若時光倒轉,她還會做同樣的選擇。

這叫顧丞均難以理解,也感到十足的挫敗。

自被始亂終棄的那刻開始,顧丞均就想不明白寧箏如此選擇的理由,他無數次把自己和唐頌放在一起,橫著比,豎著比,都沒找到一處可以讓唐頌勝過他的缺點。

偏偏寧箏就這般對唐頌死心塌地,哪怕根本過得不好,哪怕憂思過度,鬱結於心,因此失了一個孩子,她仍舊不悔。

顧丞均神色難辨,陰陽怪氣:“山豬吃不了細糠,總有人天生就喜歡慫貨。”

仿佛隻有這樣的話,才能勉為其難維護住一點他的臉麵。

寧箏沒有反駁,反而應了聲,那種顧丞均說什麼就是什麼的態度,讓顧丞均有種拳頭砸在棉花上的感覺。

好像提起舊事,隻有他還有濃重的恨意,新鮮得仿佛昨日才遭了背叛。

而寧箏對那段時日的感情已經死了。

或者更殘酷些,那根本就隻是單純地逢場作戲,寧箏從始至終都沒有投入過感情。

顧丞均看著她,隻覺憤怒。

*

寧箏走出太極宮時,便知道這件事還沒有完。

第二次了,顧丞均見了她,衝她發了火,卻依然對她輕拿輕放,這會讓寧箏想起妹妹養的那隻狸奴,它折磨起獵物時也是這般,時抓時放,在決定獵殺之前,一點都不肯傷到獵物。

寧箏感到疲憊。

她還是喜歡待在茶司裡,不用動腦子,握把蒲扇,就能搖上一天,將一壺壺的水扇得滾出沸泡。

原來這世上還有可以如此輕易就能完成的事,寧箏感到了久違的滿足。

但日頭從東到西,走了兩回後,顧丞均又來找她了。

他沒有帶隨從黃門,也沒有穿大魏的黑色冕服,而是一身低調的曳撒,手腕束鐵,腰間圍蹀躞帶,掛著香囊玉佩,好像還是那個尚未登基的太子。

他的眼尾倨傲地上提著,不看寧箏,但話確實是向著她說的:“過來。”

寧箏分外不舍地放下蒲扇,從被蒸騰水汽悶的濕.熱無比的小屋子走了出來,屈膝行禮。

身後的女使們都耷著眼眉,屏息凝神。

顧丞均一句話都沒有說,隻在寧箏眼前勾了勾手指,就背著手往外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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