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力量強,我們就要站在誰的立場上,是這樣嗎?”唐永琴順藤摸瓜,想到了更深,“所以邪神力量由盛轉衰,在最弱的節點,就會物極必反,進入新的輪回,生生不息。”
耿鵬臉上刀疤隱隱抽動了一下,稍微壓低了聲音:“明天應該就是邪神力量最弱的時候,那我們是不是可以趁機……消滅他?”
“他可是npc。”唐永琴哭笑不得地搖搖頭,“我知道你想打破循環,但我感覺殺死他並不能突破僵局。我們沒這個能力,就算你能說服城主,借助城主的力量,也未必能給邪神致命一擊,反倒會激怒他。”
這話不假。畢竟邪神才是這個副本的主體,想在客場打敗六星級的邪神,可謂難如登天。
耿鵬:“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唐永琴:“走一步看一步吧。”
傅承秋看了看漸暗的天色,知道在木雕預示的情況下,孔慶難逃一劫,還是說:“先劫獄,把孔慶救下來。”
耿鵬、唐永琴沒有異議,安安靜靜地等待。
耿鵬先前試過打暈衛兵,換上衛兵的衣服潛入監牢,可攻擊剛落到衛兵身上,就發現衛兵除了有盔甲,體質和齙牙他們一模一樣——速度快、攻擊低且脆弱。
耿鵬不敢重蹈孔慶的覆轍,隻得放棄了這個想法。
監牢附近守衛森嚴,他們無法潛入,也不能打死npc,所以最好的方法是,在衛兵把孔慶帶出監牢時動手,或者在孔慶被帶上刑場時,驚擾群眾趁亂救人。
天黑了,衛兵把孔慶帶出監牢的一霎,耿鵬率先動手試探。然而這些衛兵似乎早有所料,一見到不速之客就將武器豎起,不給耿鵬任何可趁之機。
pnA失敗,傅承秋和唐永琴悄悄去了廣場。那裡已經聚起不少居民,傅承秋混在人群當中,先環顧一圈,沒看到齙牙及他的團夥,想必齙牙已經受規則反噬石化了。
傅承秋安下心來,向周圍群眾套話,沒套出什麼有價值的信息。這也正常,前幾天他們問過不少npc,也沒有收獲。這裡的城民大多對現狀一無所知。
孔慶被帶到廣場,壓到刑台邊。
他跪在廣場的高台上,看著底下一張張幸災樂禍的臉,一時忘卻了對死亡的恐懼,臉上露出屈辱的表情。他是現代公民,何時有過這等被指指點點的經曆?雖然這些npc不是真正的人類,但這種千夫所指的感覺,依舊讓孔慶感到五內俱焚的燒心之苦。
他隱約嘗到一點預言家被燒死時的痛苦,對這些npc升起強烈的怨恨,看到傅承秋和唐永琴的臉時,也不免帶上遷怒。
他想:這些npc隻知道漠視生命,取笑死亡,也難怪會被邪神燒死。
待看到傅承秋和唐永琴故意引發騷動,然後趁亂衝過來時,孔慶的怒氣又消失殆儘,變成了期待與喜悅。
可是,混亂中,城主出現在他身邊,說出“行刑繼續”四個字時,他就知道,一切都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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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承秋他們沒能救下孔慶,眼睜睜看著城主代表的強權將一切鎮壓了下去,眼睜睜看著孔慶頭顱落地,而底下城民拍手相慶。
從npc的角度看,也許孔慶是不義之士,殺人償命是天經地義之舉;可對玩家們來說,就算在各個副本磨練得心硬如鐵,也難以苟同。
回到城主府,玩家們身心俱疲地歇下。
傅承秋睡不著,翻出自己的木雕,完好無損。現在木雕也不重要了,畢竟玩家們自己拿著木雕,也不知道邪神會選中誰作為下一個淘汰者。
窗外明月高懸,傅承秋躺在床上,莫名想到邪神的領域。領域中會不會隱藏著很多秘密?
他房間隻有他一個,他坐起身,思考了片刻,乾脆地做出了決定:試試看能不能夜探邪神領域。
他輕手輕腳走到城主府前廳時,想起上次見過的尺、杖、劍三樣東西。
若說尺代表公平,權杖代表權利,長劍代表武力,那麼這三樣就是一個城主必不可少的東西。第一次看到的時候,這三樣都破爛不堪,象征著秩序崩壞,那麼在城主力量最強的現在呢?
前廳隻有幾十隻蠟燭的光,幽幽地映在牆壁上,描繪出各種嶙峋的輪廓。傅承秋視若無睹地走上高台,看見了寶座上的權杖和金尺。
權杖表麵瑩潤乾淨,沒有裂紋,頂端鑲著巨大鑽石,金尺也完好無損。
長劍躺在座位後,劍尖指向北方,外麵套著厚實劍鞘。
傅承秋繞到寶座後,慢慢拔出長劍。長劍的冷光反射出他沉著的眉目,劍尖一點紅色微微一閃。下一秒,他背後就出現一團黑色的漩渦。
一陣天旋地轉後,傅承秋握著劍和劍鞘,出現在了一片昏暗之地。
天空有一輪巨大的圓月,幾乎能籠罩住前方的整座宮殿。而他不知為何出現在宮殿的後花園,與滿地茂盛花花草草麵麵相覷。
微風輕輕吹拂,花枝搖動,沒有邪神的聲音,也沒有冰冷的氣息。
邪神竟然不在家。傅承秋一時不知道自己是走運還是倒黴。
他冷靜地環視一圈沒有迷霧的宮殿,按捺住去宮殿一探的想法。這跟他闖神殿可不一樣,闖神殿還可以解釋為想要獻祭,但如果邪神發現家被偷了……
傅承秋理智地做出了決定:來都來了,不如摘一朵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