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啦!”一層船艙最角落爆發出一聲慘叫,“殺人了!”
附近聽到動靜的npc士兵和玩家第一時間趕往聲音傳來的地方。
角落的房間裡堆放著一些火彈,此時此刻,在濃重刺鼻的硝煙味中,還夾雜著掩蓋不掉的血腥味。一道人形陰影靠在牆角,低垂著頭,身下有一灘黑色的液體。
玩家們打著煤油燈靠近牆角,蹲下來看清了屍體的全貌。屍體穿著火長的衣服,雙手垂在大腿上,緊握成拳。胸口處有一個血洞,將衣服顏色染得更深,血跡早已乾涸。脖子上有發紫發黑的指印,下巴處還有一些條狀的血跡,像是死者自己抓出來的。死者臉上是恐懼、震驚的表情,臉色灰敗發紫,瞳孔放大。
很明顯,這裡經曆過一次凶殺。至於死者是因腹部失血過多而死,還是被掐脖窒息而死,有待專業人士查驗。
“這不是昨天那個火長嗎?”有個玩家說話聲音不高,所有人還是聽得一清二楚,“跟舵工打架的那個,還被戶部郎中說了一頓。”
舵工和戶部郎中都不在,玩家們迅速陷入了聯想,暗中互換幾個眼神。
領頭的npc是個百戶,聞言沉聲說:“不要妄自推斷,先等幾位大人來看過再說。”
殺人可不像失蹤或鬥毆那樣容易被忽視,不多時,這裡就呼啦啦圍過來一大群人。
大部分玩家因為身分不夠,和底層官兵npc一起被趕了出去。
有個想看熱鬨的玩家心有不甘,指著混進入的傅承秋問npc:“為什麼他能進入?他跟我一樣都是舍人啊!”
npc說:“傅公子跟葉大人關係比較好,這是有目共睹的事。葉大人的人我們怎麼敢攔?”
玩家:“……”他嘀咕一句,“誰叫我抱不上大腿呢?”
傅承秋混在一堆npc裡,聽著劉指揮和陳指揮吵架。
劉指揮說:“我好像聽說,陳大人對戶部郎中多有不滿?認為戶部郎中處罰太輕了?”
陳指揮皮笑肉不笑:“難道是你手下的戶部郎中,因為我三言兩語就害怕地將人殺掉了嗎?”
“嗬嗬,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人栽贓嫁禍呢?”
很快,舵工和戶部郎中都被召集過來。
舵工一看到屍體就嚇癱了,連喊“不是我不是我”;戶部郎中看到屍體,先愣了幾秒,才扯了扯嘴角,低頭問:“兩位大人把我叫過來,所為何事?”
劉指揮:“剛剛檢驗出來的,火長是昨晚死的,大約在子時。你們昨晚在乾什麼?”
舵工:“我、我在睡覺!大人可以問與我同一個房間的人!”
戶部郎中:“我也在睡覺。”
於是接下來是傳喚人證。
舵工和三個npc船員睡在一起,三個npc都表示睡得太沉,沒注意,但亥時舵工就已經睡了。
戶部郎中和一個書手玩家住在一起。書手玩家平時負責替戶部郎中抄抄東西,被問及戶部郎中去向時,回答的也是“我不知道,太晚了沒注意”。
這邊暫時問不出什麼,兩個指揮就先拘禁了嫌疑最大的舵工和戶部郎中,然後開始了整體普查,要找出在子時到過一層的人。
當然,也不排除有人早早潛伏在一層,就為了在恰當的時機殺死火長。
“那麼問題來了,火長是怎麼去一層的?他是掌管羅盤的人之一,他沒必要主動去一層啊。”玩家們議論道。
“要麼是誰把他約到一層去的,要麼是被綁過去的,還能有啥?”
“我傾向前一種猜測。當時比較晚,但過道有巡邏的人,像避開巡邏兵把人綁到一層很困難。”
“說不定不是晚上綁的啊,得看火長是什麼時候不見的咯,他自己去一層散心,恰好被人殺了也不是沒可能。”
“歸根到底,還是要查他的失蹤時間,子時出沒的可疑人員,對吧?”
“唉,可惜現在沒有察驗指紋的技術,不然對比一下死者脖子上的指紋,不就什麼都知道了?”
且說另一邊,都指揮得知死人之後,十分震怒,命令查清所有人這幾天的行動。玩家們原本沒在意,因為他們與這場凶殺案毫無關聯。直到有npc借機向長官告狀,說這些玩家動不動逃崗,時常聚在一起,像是在密謀些什麼。
這可不得了。無論什麼樣的隊伍,最忌諱的往往不是敵人,而是內訌。何況,玩家們雖然隻有十幾個,但囊括了大部分職業身份,再加上他們稀奇古怪的作戰技術,確實容易讓幾位大官心生警惕。
“不知道他們要乾什麼,但如果讓他們集結更多的人,那就是對都指揮大人的挑釁!”陳指揮說。
這是幾位高級官員的又一次作戰會議,葉銜冬當然被邀請在內。
他聽著大小指揮對玩家們的忌憚,同時向傅承秋傳音,告知傅承秋這個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