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有南似乎聽出了江泳思的弦外之音,不由疑惑地多看了她幾眼。
江泳思默默地避開了喬有南的眼神。
林歡倒是鬨的起勁,絲毫沒聽出有什麼異樣。
“你們都太沒勁了吧!一個兩個都在家睡覺!同誌們,想想,千萬的獎金啊!千萬啊!你們都要在家睡覺!”
“賺錢不亂花,才是持家有道!”
林歡拿起沙發的抱枕,對華淩一頓爆打。
“持家有道?持什麼家?胡說八道什麼呀!你個死華淩!”
眾人看著二人歡喜冤家,哄堂大笑。
一陣嬉鬨中,各人就各自分散了,喬有南見江泳思走向了天台一角,連忙也跟了上去。
“泳思。”
喬有南見江泳思穿著一襲黑色晚禮服,正是當時自己送她的那一套香奈兒,不禁嘴角含笑。
喬有南不笑時,冷峻異常,帥的極有攻擊性,可是他微微一笑,如春風拂麵,溫柔地又能融化冰雪。
江泳思一直以為自己不是一個以顏判人的人,但是每次麵對喬有南,她都覺得高估了自己對英俊的抵抗力。
“喬總。”江泳思見喬有南打量著自己的裙子,連忙解釋道,“今天沒有時間去買禮服,所以穿了你上次送的。”
“很好看,我喜歡。”喬有南走近江泳思身邊,微微一笑。
“謝謝。”
沒來由的,兩人尬在了那裡。
“泳思,我不知道怎麼了,自從陳秒死了以後,我就覺得你有點變了。”
“是嗎?可能吧。”
“你剛才說要有自由的時間,是什麼意思?”喬有南皺著眉問道。
江泳思心想,他還是洞曉了自己的心思。
“就是喬總想的那個意思。”
“你要辭職?”
“嗯。”
“泳思!”喬有南雖然心中早有準備,可是聽到她親口確認,還是驚訝不已,情不自禁地就握住了她的手。
“你說過要和我站在一起的。”喬有南有些激動,說話的聲音都哽咽了。
他看著江泳思,受傷的眼神就如小鹿。
“我——”
江泳思想說我從未答應過,可是看著喬有南受傷的眼神,江泳思居然遲疑了。
“我和你說過,我爸爸昏迷10年了。後來我拚命學習,考上了北大,從北大經濟係研究生畢業後,就進入弗朗西投行部實習。那時,方其是投行部的總經理。一路來,她算是我的恩師,也是我的伯樂,為了訓練我,不但派我去華爾街和弗朗西的全球重要分公司實習,而且一路對我破格提拔。08年,她力排眾議,讓我獨立負責天羽百貨對第一百貨的收購。”
“這次收購案很有名!不但使得當時瀕臨倒閉的第一百貨起死回生,也使天羽百貨成為亞洲百貨業的翹楚。”
“是,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方其為了救我,賣掉了方家在泰_國的礦產業,我欠她的,不光是伯樂之恩,還有救命之恩。”
江泳思心中恍然,卻更加失落。
喬有南和方其之間,牽絆太深,若喬有南舍方其而去,自己恐怕也會怪他薄情吧。
“方小姐,待你,很好!”江泳思說的一字一頓,心中猶如針紮。
“她是我的老師,也是我的知己。”
雖早已料到答案,江泳思心中還是止不住地難過。
喬有南知道江泳思心裡在想什麼,他捧起江泳思的臉,看著江泳思的眼睛,柔情如水。
“可是,你是我不想錯過的人。”
喬有南的話,讓江泳思無儘煩惱,她不禁氣道:“有南,你不能像個天平一樣,在我和方其之間來回搖擺。”
江泳思的話戳中了喬有南的軟肋,但是他卻仍然不想鬆開江泳思的手。
“有南,如果你不能抉擇,就讓我替你選擇。我選擇放手。”
江泳思強忍著眼淚,轉身就走。
她真怕多看喬有南一眼,自己就不忍心。
可是還未等她跨出一步,喬有南就一把將她摟進了懷中,緊緊地抱在胸前。
“泳思!”
“有南,放手吧。”
洗手間裡,水龍頭裡的熱水讓鏡子起了霧。
江泳思輕輕地抹去霧氣,看著鏡中的自己,不禁怔怔地留下了眼淚。
“嗒”的一聲,楊繁開了門進來。
江泳思連忙低頭,假裝洗臉
“江總!”楊繁笑著打了個招呼,將一個袋子放在了靠近江泳思的洗手台上。
江泳思抬起頭,一不小心,袋子就掉在了地上。
“不好意思。”江泳思連忙撿起袋子,道歉。
“沒事,就是一家舊衣服。”楊繁說著,拿出了袋子中的禮服,笑道,“反正都是方小姐不穿的了。”
“香奈兒,方小姐穿這個肯定很適合。”
“那是當然。”楊繁微微一笑,突然看著江泳思的裙子,上上下下打量了起來。
“怎麼了?”江泳思疑惑道。
“你彆說,你身上這條裙子還挺像。”
江泳思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什麼挺像?”
楊繁將袋子裡的裙子打開,在江泳思身上比了比。
“你看,樣式,尺碼,是不是差不多?不仔細看,還真沒看出區彆。”
江泳思看著鏡中的自己和楊繁手中的裙子,整顆心像秤砣一樣直墮了下去。
江泳思勉強一笑道:“還真的差不多。”
“這條裙子啊,方小姐當時在看秀的時候一見鐘情,後來因為生意上的事情,就把它給忘了。結果那年方小姐的生日,喬總就特地飛去了法國,讓香奈兒的品牌設計師按照方小姐的尺寸改製了這一件!”
楊繁一邊說著,一邊把裙子收了起來。
“對了,江總,你這條裙子哪買的?”楊繁笑道,“感覺和方小姐這條裙子挺像的,要是仿品的話,那真的仿的挺像!”
楊繁哈哈笑著,關上門走了,留下江泳思一人怔怔地看著鏡中的自己和這條可笑的禮服。
仿品!
難道自己在喬有南和眾人的心裡,就是方其的贗品嗎?
江泳思怒極反笑,強忍著眼淚,右手漸漸攥成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