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像見鬼一樣看著江泳思。
“華妍?”
“對,華小姐在哪個病房,我要見她。”
“不行,何少吩咐了誰都不能見。再說了,你誰啊!”
江泳思見保安打死不讓她進門,不緊急了。
還好她眼見,發現了秘書長的身影,連忙高聲喊道:“秘書長!”
“江小姐!”秘書長看到江泳思,不知為何臉上現出了奇怪的表情。
秘書長支開了保安,將江泳思帶到了一旁,問道:“江小姐,你來乾什麼?”
“華妍臨死前給我發了一個微信,我,我來看看她。”說到此,江泳思瞬間哽咽了。
秘書長的眼睛也紅了,他看著江泳思良久,似乎下定了很大的決心,說道:“在17樓加護病房,1709。你一個人上去,千萬彆被人看見。”
說完,秘書長就頭也不回地偷偷摸摸的走了。
江泳思看著他的背影,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但現在事不宜遲,江泳思也沒時間去猜測原因,趁人不備,連忙上了17樓。
出乎她意料的是,17樓鴉雀無聲,空無一人。
華妍過世,居然沒有人在17樓料理後事,主持大局?
江泳思疑惑地推開1709的房門,眼前的慘象讓她大吃一驚,她的眼淚瞬間噴薄而出,捂著嘴哭出了聲。
白色的床單上淌滿了烏黑的血,華妍半_裸著,披頭散發地死在床上。
全身都是汙_穢,都是血跡,甚至沒有人給她清一清。
華妍的雙眼瞪著,右手還向前伸著,似乎想要抓住點什麼。
江泳思連忙扯了一張床單蓋住華妍幾乎半_裸的身體,用手輕輕的合上她的雙眼。
江泳思打開_房門,見門外不見一個人,隻能自己端了盆水,開始給華妍輕輕擦拭身子。
她已經去了,即便身前有太多的不是,也不能讓她這樣光著身子,滿身汙_穢地下去見她的家人。
江泳思輕輕擦拭著華妍的身子,腦中卻如旋轉木馬一樣一幀一幀的畫麵閃過,華妍的聲音猶如在耳畔。
“你把希大爺的畫像讓給我?那我也不要了。沒人搶的東西,我從來不稀罕!”
“女朋友,你和喬有南是一對吧?我早看出來了!哈哈哈!”
“泳思,來試試我的獨門技藝,西蘭花沙拉!”
“泳思,我喜歡你。”
“從小到大我都沒什麼朋友,我希望我們能做一輩子的好朋友!”
“泳思,我告訴你一個秘密,這是我和華和的孩子!”
“泳思,你和喬有南不是一路人,你這麼為他值得嗎?我是心疼你。
“泳思,對不起。”
“泳思,你在威脅我?”
“泳思,幫幫我!”
江泳思一邊擦著,眼淚無聲地低落在華妍的身上。
她不停地去擦拭掉落在華妍臉上的淚水,擦了濕,濕了再擦,卻怎麼擦也擦不乾。
江泳思坐在床邊,終於哭的不能自己。
江泳思替華妍換了乾淨整潔的床單,替她洗淨了身子,用一匹白布蓋住了她的身子。
江泳思摸著華妍的臉龐,溫柔的說道:“妍兒,以後你再也不用去算計,去鬥了,什麼家族利益,華家榮耀,都讓它們見鬼去吧。你在下麵好好的,開個沙拉店,多研發一些菜式,讓地下的人也健康飲食起來。如果有下輩子,我們不要再這樣了。”
“要不是江小姐是女的,有愛人,我倒是要懷疑你們倆是不是一對了。”
何清華冷嘲熱諷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江泳思倏地回頭,臉上的淚痕還未乾,眼神中卻已是極度痛恨。
“江小姐,不用這麼看著我,要不是我通融,你以為你能進來嗎?”
何清華推著輪椅到了華妍的床邊,看著她仍栩栩如生的麵容,似乎有點痛心,不經意地轉開了視線。
“那我還得謝謝你了?”江泳思冷冷的說道。
“江小姐不用這麼氣憤!華家欺人太甚,我爸爸可是對他們一肚子火呢。不過——還是謝謝你。”何清華說到此,不禁低了聲,或許他對華妍也曾有過霎時的真心。
何清華頓了頓,笑道:“你放心,我一定會給妍兒,還有爺爺一個風光的葬禮的!”
“那當然,華家風光大葬是你們何家向世界宣布華家主權的最好儀式,你們當然要搞得轟轟烈烈,眾人皆知。”
“剛開始的時候,我的確想過和妍兒好好過日子。”何清華看著華妍,突然軟了聲調,可是一會兒,卻又抬起頭,陰鷙的看著江泳思,冷笑道,“江小姐,說句良心話,我可沒有對不起華妍!華妍和華和的事情你最清楚。”
何清華冷冷的看著江泳思,倒是讓她無話可接。
是啊,若定要論一個是非對錯,因果循環,那誰是真的無辜?誰又是最先錯的那個呢?
江泳思無語凝焉,轉身走出了病房。
“對了,江小姐,你聽過金蟬脫殼這個故事嗎?”
江泳思不解地回頭看著何清華。
何清華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神秘的說道:“這個故事是喬有南說給我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