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尖刀(2 / 2)

就這麼短的時間裡,院子裡的黑衣人越聚越多,很快就從最開始的十幾個到了五十多個,無數黑影密密麻麻站滿了屋頂,如同烏鴉一般把這裡圍了個嚴實。

眼見言修然的琴斷做兩截,劍又尚未出鞘,數十個黑衣人從牆上一躍而下,成環形向他圍去!

言修然一抬頭,見東西南北都被鬼影圍了個水泄不通,一時間陷入困境,下意識要退,卻是無路可退。

楚留香欲要相助,奈何鞭長莫及,哪裡顧得及。

就在此時,盛夏炎熱的風中,忽得一縷寒風至,將明未明的晨光中,密集無路的黑影裡,一個白影忽然翩然閃過,如同飛鳥點水般輕輕一掠而過,等人看清他早已站回牆頭,一襲白衣白得純粹,漠然站在高處,手中長劍已經然鞘。

言修然前前後後八名黑衣人,忽得頭顱落地,鮮血噴湧。

站在牆邊的人負手而立,一雙眼睛裡滿是淡漠。他那一身白衣若新雪般乾淨,分毫不染塵埃,隻腰際一把劍黑得古樸,黑白相對,卻是絲毫不顯突兀。

他在未明的天空下立於高牆,勁瘦如同尖刀,冷酷眼中泛著鋒芒。

黑發。白衣。黑劍。

這般黑白分明的人很少見了。

明明滿院子的黑衣人都劍拔弩張地與他對峙,他卻誰也不看,隻傲然站著,獨獨垂下眸子俯視著言修然,忽得極為諷刺地嗤笑一聲;“我本想看看,敢自稱孤絕天下的無極劍,到底是個什麼模樣。”

他說著,眯起眼睛,失望至極地打量著言修然:“竟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屁孩。”

事實上言修然已經二十有餘了,隻是他十數年間被關在屋子裡不見天日,皮膚極少能見到陽光,因此渾身上下泛著玉一般地青白,整個人如同一塊白玉般通透澄明,加上神色懵懂,看起來不過是十幾歲的少年模樣。

這時,院子另一頭忽然有人叫道:“西門莊主,擅闖他人宅邸難道是萬梅山莊的做客之道麼?”

西門吹雪冷冷望向那開口的黑衣人,目光所及之處仿佛帶著寒冰:“大喜之日圍攻新郎,難道是竹林七賢的家規?”

說罷,又看向言修然:“你臉皮也太厚了些,憑這,也敢稱孤絕一劍?”

然而言修然,他壓根就不認得這貨是誰。

西門吹雪漠然看著他:“我今日受言家老先生之請,救你一次。”

“再無第二次。”

他冷冰冰道:“十年之後,你必須赴約。”

言修然茫然道:“什麼?”

西門吹雪道:“你父親請我來,要我今日救你。”

言修然沒搞清楚現在的情況。

但是這個人好像是說要幫他。

為了維持禮貌,他說道:“謝謝你。”

西門吹雪冷冰冰道:“我來救你,本是想換與驚鴻一劍青衣使一次比試,誰知你卻是徒有虛名。”

真是半分也不給人顏麵。

西門吹雪神色俞冷;“我既然答應了彆人在先,自然不會違約。今日我看在竹林七賢言長鬆的麵子上救你一次,我也不欺你年少,十年之後你我再比。”

說起話來,絲毫也不與人商量,仿佛是在告知彆人一件既定的事實。

言修然還是不太懂他在說什麼。

但是他好像說的很認真,那就答應他吧。

於是,點了點頭,道:“好。”

他說完,抬頭看著西門吹雪,見他一身雪衣白得純粹,倒像隻鳥兒般輕盈,心中不由得生出崇拜之情,又問道:“那你是?”

西門吹雪覺得,這小混蛋是在挑釁。

即便是他不認得自己,方才好幾個人也叫過了吧。

他不想說話,殺人一般的目光盯著言修然,橫在劍鞘上,有打人的衝動。

言修然盯著他看了半晌。

仿佛斷裂的記憶再度連接,他忽然道:“西門慶是吧?我記住了。”

說完,頭也不回便走了,丟下一句話:“十年後見啊,西門大叔!”

被當做大叔的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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