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鳳皺眉道:“即便如此,對一個重傷之人也太……”
謝孤帆懷裡抱著一隻雞,急忙道:“我家少爺可以治傷的!他內力深厚,我以前見過的!”
陸小鳳皺眉道:“他受的乃是刀劍之傷,並非內傷,如何醫得?”
謝孤帆顯然自己不學武,對這些亂七八糟的不是很懂,被陸小鳳一科普,當即傻眼了:“這、這樣啊……”
陸小鳳從一開始便知道他們有什麼瞞著自己。
但是此刻,顯然他們已經到了火燒眉毛的時候。
他最信任言修然,也不逼問楚留香,隻轉向他,專注望著他,問道:“修然,你若是有什麼事情,可以同我直說。”
一邊的楚留香猶豫著到底要不要說出實情,就聽見言修然忽然開口道:“我師姐病危了。”
他一副極認真的神情,撒氣謊來都是一臉深情。
他說著,從袖子裡掏出整整齊齊一片布來,遞給陸小鳳:“剛收到的消息。”
陸小鳳接過那片布,隻見上麵紋著半片竹葉,原本完整的竹葉已經被撕裂,成斷骨之勢。
言家的半葉乃是緊急,絕不輕易發出,陸小鳳多年之前便已經知道了。
這下,他便猶豫起來。
正當此時,樓上緊閉的門忽然開了。
花滿樓扶著樓梯,徐徐走了下來,蒼白的臉上帶著一絲溫和的笑容:“我們走吧。”
陸小鳳見他傷重下地,連忙道:“你怎麼亂走?”
花滿樓張開雙臂,笑著轉了一圈,道:“我已經好了,你看,走路不妨的。”
瞎子本來就聽力超過常人,當初言修然講暮成雪的時候他就在旁邊聽著,對兩個人深厚的感情甚為感動,如今又聽說暮成雪病危,他便坐不住了,半分也不想成為大家的拖累。
花滿樓本意是要示意自己已經沒事了,不會拖後腿,卻不料這一轉,猛地頭暈炫目,當即滾下樓梯來!
陸小鳳一驚,連忙去扶,誰知一閃身卻是錯過了,眼看著花滿樓直直滾下樓梯去!
楚留香本來要去接,然而速度卻是遠不及言修然,隻一閃身,早已一把將他抱穩,然後端著花滿樓半麵胳膊讓他穩穩當當站好。
花滿樓自己也沒料到,此刻如同一個做錯事的小孩一般,怯怯站在一邊,生怕被人責備:“我是真的已經沒事了……”
陸小鳳見他執意如此,隻得無奈歎道:“罷了罷了,走吧。不然你留著也不肯好好養傷了。”
一行人於是準備出發,各自忙碌。
懷歸從樓上蹦下來,一路歡呼地跟在楚留香身後:“我們要坐馬車咯!我們要坐馬車咯!”
言修然依舊扶著花滿樓一隻胳膊。
花滿樓已經沒事了,欲要跟著一起幫忙,手臂卻依舊被言修然抓住,那強大的力道絲毫不讓他挪動。
花滿樓微微笑道:“言公子,我已經沒事了,真的。”
言修然見四下無人,忽然對他說道:“我會盯著你的。”
花滿樓詫異道:“啊?”
言修然異常堅定地對他宣戰:“我會一直盯著你的。”
一副威脅的語氣,滿懷敵意地望著花滿樓。
花滿樓絲毫察覺不到他的目光,隻覺得他手上力道極大,心知此人武功遠在自己之上。
他自己是個好人,自然看所有人都是好人。
他搞不懂言修然在說什麼,然後用自己的思路想了想,恍然大悟:原來言修然是在關心他啊!
花滿樓已經被他救了一次,此刻見他如此關心自己,心裡覺得這位言公子真是個好人。
於是,他十分感動的轉向了言修然,鄭重的說道:“真是太謝謝你了。”
言修然:“……”
小瞎子一臉誠懇地看著他,讓他感覺十分不好。
言修然用自己的思路想了想。
他這是在挑釁!
竟然敢用這種蔑視的姿態向他宣戰!
過分!
於是,他氣呼呼一把甩開花滿樓的手,轉身走了。
至於花滿樓,他一頭霧水的站在原地,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言公子忽然生氣了。
他用他好人的思路想了想。
言公子這是……在擔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