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江風波惡,把槳上浪尖,常樂緩緩眨了下還有些散神的眼,聞得子斐聲音,還靠過去亦小聲掰著手指頭與他明論:
“阿斐,你劃出來那一塊不是困沙陣為主嗎?困沙上先是套著金殺之陣,再是水迷之陣,水迷之陣恰好又設得偏東。
這點我沒捋錯的話那東與東北位自然強木,可為什麼我往東出被拉進的套陣中還是以困沙陣為主?主陣要是弱了,再套陣上去也強不起來不是嗎?”
子斐握住常樂不住擺算的手,搭了帕子上去擦著她手中細汗,輕聲問:“東與東北位為何一定是強木?
你又怎能隻算五行相生而略過五行相克之意?若再算上九宮,坎位該是偏北,可這一套陣坎位居東,你可想了錯宮位帶來的削弱?再有九宮考慮了八門八卦就....”
等聽完子斐一大串反問,常樂一張笑臉皺成了苦包子臉,她兩眼無神的倒在子斐身上,口中喃喃自語個不停。
而更須考慮全盤,才能決定下自己下一個陣法要設在哪裡,落錯了陣就會就此結束此局的燕堂,正坐在常樂對麵。
他額上也布滿密密的汗水,正緊擰著眉盯住互相套到極度雜亂的陣盤苦思,久久不敢落陣。
忽聞仲慕一聲驚呼,打斷了苦思的二人,燕堂看了一眼對麵有人伺候的常樂,自己拿出帕子往麵上一蓋,往後癱在椅背上,擺著手有氣無力道:
“不玩了不玩了!今兒就到這裡吧,這對弈陣盤就讓我這個孤家寡人帶回去慢慢解去。”
常樂則是覺得自己正想到關鍵處,結果腦中正要一閃的靈光被仲慕突來一聲打斷了,這會子連自己剛剛推算到哪一時都想不起來了。
不由對叫了一聲就從躺椅上一彈而起的仲慕幽幽道:
“仲慕,你小子這回最好有事才這麼叫喚,不然我這會心中很是不爽,而我的拳頭也正好還不夠硬,缺個陪練對象來幫我多練練體~”
仲慕眉色飛舞的將霧屏放高張大,又從中拉出一塊小屏展在三人麵前,他對著常樂笑道:
“我這回可是真有要事,你看看這些論調!”
隨即對著三人道:“你們快看看這個,喏,又有一群說辭差不多的修士在各處冒頭,我已經連著前邊稀稀落落那些一起,全都給拉出來了。”
子斐轉眼去看,那小屏上是被仲慕集中拉出來的時間差不多的,在他們這段時間裡引起各種討論的帖子下的最新留言。
他大略掃眼一看,就道:“常樂,你的猜測這回是能肯定的了,這些言論都十分刻意在順著你們是廢材的方向開始引導。
看來造這場局的人確實是隻有往此方向引導其他修士認知與言論的意思,你們接下來是不是可以放心準備閉關了?”
燕堂掀了麵上的帕子看了兩眼就笑:“我們這兩天到處吹牛的功夫,到底是白費心思給他人搭了順向的橋了。”
仲慕則笑:“既然後續都有人幫著,咱們還是不用操心那麼多,至少現在門是不用出的了,回頭閉關中時不時分神關注一下就行。”
常樂仔細看著霧屏上仲慕列出來那一長串的各種論調,看起來確實是刻意的、十分有目的的在往一個方向帶節奏,她沉吟一會道:
“午後咱們再出趟門,回來後我再注意兩天,看看這些論調會不會顯出另外的目的。
你們要出手的東西要是都整出來了就給我吧,你們這就去閉關,不過記得留點時間把東西準備準備。”
她摸著下巴笑眯眯的說:“畢竟都認下了廢材這個名頭,富裕的廢材總不能一開始就自己動手,怎麼著我們也要靠著這些準備,劃水到初比進入最後淘汰的那一輪去。”
燕堂起身收了陣盤笑道:“要是順利,加上競選大比開始之前那段時間,我們該能爭取到快三年的專心修煉的時間。
正好,咱都可以趁這個機會,將這兩年的戰鬥經曆好好複盤一番,還可再進一步固養氣海,順利換了築基階段內修法決後,鍛煉靈體也能提上日程來了。”
仲慕算了算道:“還真是這樣,哈哈,不錯不錯,這兩年我在密境裡當真是打怕了,我可得好好養養。”
常樂看著霧屏上的信息,雙眼微眯,唇角略勾起:“咱們可得好好修養生息,磨利了刀劍拳腳!既然沒奈何鑽了彆人的套子,總得收些聲名做利息!”
仲慕揚眉,整齊的牙齒在陽光下閃著利光:“放心,小爺我受的這些氣可都攢著呢,就等上了擂台光明正大的鬨一鬨了!”
燕堂笑笑:“擂台下得壓著,上了擂台去,當然得好好鬨鬨!”
隨即伸了個懶腰就起身,忽而想到什麼,又撥了一下腰間靈獸袋笑道:
“這家夥怎麼辦,還是我帶著嗎?嘖,不是我說,你們這是哪裡撿來的噬靈陣鼠?這小家夥在這一段大門檻突破上,進階也太順了吧!”
說起這個他就有些好笑:“你們不知道,那晚收了那麼多靈氣,這小家夥才睜眼了一會,就沒頭腦的嚷著要找子斐呢。”
他攤手無奈道:“不過我門都還沒出,它就又睡過去了,我還道它有什麼事,可這兩天我仔細觀它體內靈氣,什麼事都沒有不說,竟然已經平順的入了固養階段。”
常樂笑著搖頭:“這小沒良心的家夥,竟提都沒提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