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附加任務未完成,結果等同於主任務失敗。”
鐘虞一愣,有點惱了,“可是我根本不會芭蕾啊。”
“你是你本身,同時也是這個世界裡的你。‘她’會的一切,你也可以做到。”
“當初你怎麼不說?現在又突然要增加難度了……”
麵對她的質問,係統依舊平靜到近乎冷漠,“如果當初得知這一點,主人,你難道會放棄這個交易?”
當然不會。鐘虞很清楚自己的回答。
她有點煩躁,輕哼一聲不再說話了。
鐘虞身後,在她看不見的方向,靜靜立著一道高大的身影,那身影佇立片刻,然後慢慢走到離她背後半米的位置停下。
短短幾步,他沒有發出任何響動。
他也不會有腳步聲。
忽然,他抬起右手,光線從他手臂穿過,然而卻無法穿透右手手掌與修長的五指。
他伸手,緩緩靠近女人垂落在肩頭與後背的長發。
鐘虞正低著頭,忽然間感覺自己的頭發好像輕輕動了動,有點癢。她下意識轉頭往身後看了看。
什麼也沒有。幾米外窗戶半開著,掛著的窗簾不時被風吹得輕輕晃動。鐘虞了然,不在意地轉回身來。
病房門被人由外向內推開,男人走進來時修長的手指間夾著一本病曆。
鐘虞精神一振,“謝醫生。”
“怎麼了?”男人抬眼。
“我的腳恢複得怎麼樣了?”
“愈合狀況不錯,骨痂已經形成。隻要不讓右腳垂直或者承重行走,正常來說不會有痛感。接下來需要進行複健,直到完全恢複行動力。”
男人一邊說一邊走到洗手池邊,鐘虞看著他把洗手液擠到手心,然後非常仔細地,從左手大拇指一直清洗到小指,接著反過來清洗右手時也是一模一樣的順序和步驟。
像是機械一般遵從著某種運行規則。
鐘虞聯想到了他擺放好的那些東西。是強迫症嗎,或者潔癖?
“完全恢複需要多久?”她上身往前傾了傾,接著問,“一個月後可不可以?到時候我有很重要的選拔需要參加。”
“如果你未來隻想跳一個月後的這一次。”謝斯珩抬頭從鏡子裡看著她,微微一笑。
鐘虞啞然。
她是瘋了才會把自己的腿當成日拋腿!
可是不參加選拔,難道省舞團的資格還會白白落在她頭上?係統這個任務不就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嗎?
“謝醫生,”她目光一動,放軟了語氣,“就算我好好堅持複健,恢複得很好也不行嗎?那個機會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
鐘虞知道還帶著一點青澀的少女露出這種神色是什麼模樣。但凡是男人,十有**很難拒絕。
謝斯珩正在擦乾手上的水漬,聞言抬頭看著她。
鐘虞抿唇,眨了眨眼仰起頭。
他扔掉手裡的紙巾,走到床邊,“腿放直。”
她照做。
修長的手指按在了她骨折的位置,或許因為剛洗過手,所以謝斯珩的指腹是涼的。鐘虞腳條件反射往後縮了縮,被他一把按住腳踝。
“有點涼。”鐘虞低聲道。
謝斯珩沒說話,檢查完恢複狀況後又幫她按壓小腿與腳踝處的肌肉,短暫的酸痛後肌肉舒緩了很多。
鐘虞看著自己的腳,忍不住歎了口氣。雖然她沒學過芭蕾,但對芭蕾舞者的辛苦還是有所耳聞。麵前這雙屬於她的腳大概因為休養了一段時間,所以並沒有明顯的累累傷痕,但是可以看得出局部骨骼有點變形。
一雙不好看的腳。
謝斯珩臉上的神色卻沒什麼異樣,就像任何一個麵對傷患的醫生一樣。鐘虞忍不住順著他的手一點點往上看。
“複健期間每天堅持像這樣按摩有助於痊愈。”謝斯珩忽然側過頭,跟她偷偷摸摸往上看的視線對個正著,“你這根趾骨徹底長好需要三個月,之後才能加強運動強度。如果恢複得好不會影響你繼續跳舞,但一個月後絕對不行。”
“好吧……”鐘虞懨懨應聲。
看來她隻能把唯一一次許願機會用在這條腿上了。
門口忽然探進來個人影,接著還小心在門上敲了幾下,“那個,謝醫生?鐘小姐?”
謝斯珩直起身,沒人擋住視野,鐘虞和他一起朝門口望過去,“……孫阿姨?”
這位孫阿姨是請來專門在她養傷期間照顧起居的護工。看到這個人物的一瞬間,鐘虞記起孫姨她剛才不在好像是趁自己拆石膏的時候接電話去了。
“石膏都拆好了?”孫阿姨走進來,笑得和和氣氣。
謝斯珩“嗯”了一聲,“可以拄拐行走了,輪椅少用。”
“誒,好。麻煩你了啊,謝醫生。”
“不客氣。”
孫阿姨走到輪椅前,蹲下身幫鐘虞穿鞋時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鐘小姐,我兒媳婦帶著孫子來看病,我能不能去看一眼?就耽擱一小會。”
“就在這?”
“對,兒科。”
“您去吧。我就在外麵走廊上等著。”
孫阿姨忙不迭道謝,扶著鐘虞坐回輪椅上。
臨出門前,鐘虞回頭朝謝斯珩露出一個笑臉,“今天謝謝你啦,謝醫生。”
裝嫩這種事情一回生二回熟,邁出第一步以後她也就信手拈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年輕後的外表影響了自己,鐘虞覺得她竟然還挺樂在其中。
“不客氣。”男人微微一笑,嗓音溫和,一手按著門邊好讓她能順暢通行。
鐘虞坐在輪椅上背著他被推了出去,因此沒能看見男人唇角雖然含著笑,單薄鏡片後的眼底卻沒有分毫笑意。
腳步聲漸遠,他在原地站了站,最後收回手,垂眸麵無表情地轉過身。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