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掀眼,眉眼便顯得格外野性,像是帶了些胡人血統。
鐘虞有些愣神,但很快清醒過來,這次主動認起錯,“陛下恕罪。”
不近女色。她忽然想到了這四個字。
然而這四個字反而激起了她的征服欲,她倒要看看,這個男人是不是真的不近女色。
“站那麼遠,寡人難道要吃了你?”
鐘虞垂著眼規規矩矩地走過去,卻也因此沒能注意到男人忽然停頓在她身上的目光。
離尤往後靠了靠,眯著眼打量朝自己走來的瘦弱身影。
儀態和步伐,都秀氣得像個女子。
他輕嗤,左手習慣性地要去撚那串佛珠,然而手裡卻空無一物,因此不由得有些煩躁地重重叩擊扶手。
越敲越急,越敲越急。
“元祿七!”忽然,他猛地一拍桌案,揚聲喊道。
“陛下。”元公公快步踏了進來。
“不是讓你去取佛珠?”
“回稟陛下,老奴已經差人去取了,想來是腳程不夠快,所以才——”
他不耐,冷聲打斷,“知道了,下去吧。”
元公公又應聲默默退了出去。
鐘虞一直眼觀鼻鼻觀心,心想果然這人“喜怒無常”。正想著,一束強烈到難以忽視的目光落到了她臉上。
她突然有點緊張。進入這個虛擬世界後還沒照過鏡子,也不知道自己現在看上去到底像不像個男人?
“陛下,”她作出謹小慎微的模樣,主動打破沉默,“單獨留下臣一人是為何?”
話音剛落,桌案後坐著的人鼻中哼出冷笑,“今日朝會上你說的,再說一次。”
鐘虞表情微微凝固,如果可以,她真想改口說不充盈後宮也沒什麼關係,但麵對這個喜怒無常的弈王她暫時還找不準方法,隻能順從道:“請……陛下廣納後宮,綿延子嗣。”
“腹有經綸,勇而善直言。可見外人對鐘大人的評判並不準確。”
鐘虞沒說話——這些話應該原本是形容自己那個摔下山坡的哥哥的吧?
“勇而善直言”,怪不得做了言官。
“那陛下以為如何?”她問。
他一挑眉,沒料到在大殿上嚇到聲音發軟的諫議大夫忽然這樣大膽。
難不成先前是為了在陳海容麵前藏拙?
“膽小短視,任人拿捏。”他語調漸冷,緊緊盯著麵前的人,“陳海容給了你多少好處,讓你肯替他賣命?”
“臣冤枉,”鐘虞捋清思路,語氣更加低微,“是先前陳大人讓臣在朝會上諫言充納後宮的事,臣官職低微,不敢得罪,所以才不得不照做。陛下恕罪,還請明察。”
這點她也覺得奇怪。按理來說她或明或暗都不屬於陳海容麾下,他怎麼會忽然找上自己?
“不敢得罪陳海容,卻敢惹怒寡人;要寡人恕罪,卻連跪也不肯。”他似笑非笑,“鐘大人果然是膽大包天。”
鐘虞咬牙氣結,低眉順眼地跪下,離尤顯然是在挑刺,打算將剩下的氣撒在自己身上。她無話可說,隻能搬出一句套話來,“臣不敢,臣對陛下忠心耿耿。”
這時,元公公忽然捧著那串佛珠疾步進來,“陛下,東西取回來了。”
離尤懶洋洋一抬手,元公公立刻停在原地不再上前了。
“忠心耿耿?”四個字慢吞吞在他唇齒間滾了一圈。
元公公隻消一眼便領會了國君的意思,轉身躬腰將佛珠遞給鐘虞,“鐘大人,勞煩了。”
鐘虞接過時還有些茫然,正要開口問,就聽見男子輕蔑的笑傳來。
“既然喜歡跪,那便跪到寡人跟前來。”
誰喜歡跪?不是他讓自己跪的嗎?
壓下惱意,鐘虞正要站起身,元公公卻伸手在她肩上一按,她頓時脫力重新跪了回去。
她一下反應過來。
這離尤顯然就是以捉弄臣子為樂——她離他跟前並不遠,也就幾步的距離,但他明顯是讓自己膝行上前。
為了任務,她忍。
鐘虞膝行兩步,然後雙手托著那串冰涼的佛珠舉了起來,“……陛下。”
離尤微微傾身,伸出手。
忽然,他目光一定。
跪在他膝前的人身側衣裳因動作收緊了些,腰帶一束勒出身形,愈發顯得人細瘦。
而麵前這雙手……細致小巧,肌膚白皙,稱之為嬌嫩仿佛也不為過。十指纖細筆直,指尖泛著粉。
最令他移不開目光的,是右手無名指與尾指指縫間的那一粒針尖大小的紅痣。
仿佛瑩瑩白玉上一點朱砂。
“陛下?”鐘虞疑惑。
半晌,她手臂都酸得快舉不動了,才聽見男人語氣略顯古怪地道:“這樣一雙手卻長在鐘大人這個男子身上,實在是可惜了。”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今天有事耽擱了,更新晚了!
鐘虞是顏狗,離尤是手控,這兩人還挺配的。(當然陛下的癖.好多種多樣,怎麼可能隻有手控這麼簡單):D
說給陛下聽:再這麼跪下去追妻火葬場了解一下。
陛下:以後換個地方跪,不在地上跪了。
(我天真無邪,我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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