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尤伸手隨意將佛珠握在掌心,站起身,濕透的長褲下兩條腿修長結實。
鐘虞仰頭看著他,忽然她目光一頓,控製著臉上的表情才沒情不自禁地挑起眉。
……天賦異稟。
離尤察覺到她的目光,轉瞬間明白過來,皺了皺眉,又古怪地嗤了一聲。
“來人。”他揚聲道。
元公公疾步走進殿內,“陛下有何吩咐。”
“帶他去側殿換件衣裳再回來伺候寡人。”
“是。”元公公看向鐘虞,莫名覺得池子裡的鐘大人像一隻瘦小的落湯雞,“鐘大人,請吧。”
鐘虞有些頭疼地暗自歎了口氣,上岸將衣服抱在胸前擋著再披上大氅,卻沒察覺高大的男人垂著眼,目光從她後背以及腰以下探究似地掠過。
她跟在一名小宦官身後,轉身前打量一眼離尤的神色,覺得對方不像發現了什麼的樣子,於是稍微放了心。
人走遠了,佛珠擊打掌心的聲音忽然一停。
離尤垂下手,轉而用單手撚著佛珠,緊盯著遠去的那道身影若有所思。
驀地,他勾唇低笑一聲,“有意思。”
……
“元祿七。”
“陛下。”元公公趕緊應聲。
閉眼泡在湯池裡的男人懶散輕哼,“什麼時候人胸口後背才會纏著一圈布?”
“纏著布?”元公公摸不著頭腦,“想來是有傷在身。”
“有傷在身?”離尤鼻間溢出哼笑。
有傷在身卻又跑馬又下水?除非鐘韞不要命了。
長了疹子……如果是這樣,裹著布敷著膏藥還說得過去。但他總覺得有蹊蹺。
“你去給寡人盯著鐘韞,若他需要膏藥禦醫,便替他傳喚。”
元公公不知道國君何時變得這樣體恤下臣,但他知道不該多問,因此躬身應下,“是。”
離尤沒再說話,慢吞吞轉著佛珠。
然而手指動作卻越來越快,越快越快,他眉心也越皺越緊。
忽然,他一睜眼,“元祿七!”
“陛下。”元公公又趕緊停住。
話音剛落,池裡的人手一撐便從極深的湯池中躍起,隨手扯過黑色外袍披在身上,語氣急躁,“罷了,寡人親自去。”
*
裡衣和裹胸布全都濕透了。
鐘虞知道濕了的布不該繼續圍著,可這裡沒有新的給她替換,換下來的這個布也沒辦法解釋。
隻能將就著直接套上乾淨衣物了。
她正準備解開裡衣,忽然想起什麼,又不放心地從屏風後探出頭往外看——沒人,隻有層層幔帳像是被風吹得輕輕晃動。
鐘虞重新退回屏風後。
……
這個角度正好能從幔帳與屏風的縫隙間瞥見那麵長而寬闊、用來正衣冠的銅鏡。
離尤覺得自己大概是無聊透頂,竟然親自來目擊鐘韞的秘密。
他胸口纏的是什麼?
與此同時,他心裡還有個荒謬到極點的懷疑,暫且就忽略不計——
離尤神色忽然一僵,思緒中斷。
銅鏡裡模模糊糊映出一道背影,那道背影白皙而纖細,線條起伏窈窕,然而兩掌寬的白布擋住了大部分後背。
恍然間,離尤想起剛才在湯池邊她彎腰去拿衣服時,被濕透的裡衣勾勒出淺淺形狀的身形。
分明就不像——
不等他反應,銅鏡裡的身影忽然側了側身。
若按照平日裡鐘韞消瘦的身形來揣測,他前胸後背都該是平坦瘦弱的,然而此刻側對著的人胸.口卻有著起伏!
即便那弧度並不明顯,但不妨礙他看清。
肌肉的形狀、走向與位置他再清楚不過,怎麼可能是像鐘韞那樣?!
胸.口纏繞的白布、隱約的起伏、撞著馬鞍時毫無痛感的反應,還有她抗拒搜身與下水的表現……
如果到了這一步他還猜不到是怎麼回事,那他就白長了這顆腦袋。
好大的膽子,竟敢女扮男裝混入朝堂,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官!
離尤牢牢地盯著那道身影,他清楚自己應該立刻以欺君之罪將人給處死。
但忽然間,他勾唇笑起來,眼裡湧動著興奮之色。
白玉似的肌膚上點綴著的那顆紅痣又浮現在他眼前,還有被韁繩勒得紅通通的手腕。
——既然這樣,那就讓他好好陪她玩一玩吧。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今天晚啦!
天賦異稟:今天又有我的戲份,不錯。
單方麵掉馬,有助於樂趣升級。迫不及待想寫這兩個人的甜甜: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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