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虞心裡說不出的怪異。
即便知道這樣不算是一回事,但她依然有一種在這種私密的事情上被其他人獲知細節甚至旁觀的錯覺。
“你——”她剛準備接著說,卻發現已經跟著小宦官走到了書房門前,眉頭皺了皺又鬆開,“算了,下次這種時候,你還是‘回避’吧。”
說完便提起裙擺拾級而上,係統沒有再說話。
小宦官匆匆跑到元公公跟前,示意自己將人帶到了。鐘虞跟在後麵,忽然聽見書房內傳出劈裡啪啦東西被砸碎的重響。
“一群廢物!”
鐘虞腳步一頓。
“大人可算來了。”元公公走過來,麵露難色,“陛下午膳未用,現在又大發雷霆,實在傷身。”
她歎了口氣,“容臣去勸一勸。”
“有勞鐘大人了。”
鐘虞上前,不急不緩地叩了三下門。
“給寡人滾!”
“陛下,是我。”
室內陡然一靜,接著離尤立時暴躁地揚聲道:“元祿七你好大的膽子,誰許你去搬救兵?!”
鐘虞放下兜帽,輕聲笑了笑,語帶笑意,“原來陛下也覺得我是救兵?”
元公公和那個小宦官齊齊屏住呼吸,忍不住捏了把汗。
書房裡正處於盛怒的國君一言不發。
“陛下,”鐘虞又再次喊道,“我能進來嗎?”
“陛下?我進來了?”
話音剛落,隨之而來的是男人不耐的一句:“要進就進,囉嗦。”
鐘虞低頭輕輕笑了笑,然後推門進去了。
門外剩下的元公公和小宦官瞪大了眼睛,最後前者一拍後者腦袋,“還愣著乾什麼,去做你自己的差事去。”
……
鐘虞先是“割地求和”似地讓離尤勉強消了點氣,又讓他吃了午膳。
後麵整個下午,她又靠在他身側代替了那串佛珠。
鐘虞靠在他身邊翻著一本遊記,看著看著就有些困倦,最後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晚膳時他因此事不冷不熱地輕哼,“還從沒有人如此放心大膽地在寡人麵前睡過去。”
鐘虞一怔,接著望著他笑,“這天下最安全的地方莫過於陛下身邊,為何不能安眠?”
“伶牙俐齒。”他低聲哼笑,抬手撫她的唇。
夜幕降臨,地麵積起的雪又被小宦官們給掃開,使人行走時不至於滑倒。
“陛下,我有東西想送給你。”鐘虞走到門前,轉身笑盈盈看著桌旁的男人。
離尤指腹相貼撚了撚,一挑眉,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鐘虞搖頭,“要到外麵去才行。”
“哦?”他不懷好意地輕笑,“難不成又想去梅園?”
那日在梅園發生了什麼她當然清楚,聞言立刻紅著臉,埋冤地看著他,“陛下。”
離尤笑意微斂,一步步不緊不慢走過去。
鐘虞故意後退,眨了眨眼,“這份禮物要在外麵才看得清。”
說完轉身便跑,然而一步還沒踏穩就被身後的人攬腰困住,她低低驚叫一聲,接著又笑又委屈地喊他:“陛下。”
離尤撥弄著她的腰帶,勾纏在長指上輕繞,聞言重重咬一口她耳朵,“還敢跑?”
殿內隱約傳來笑鬨與求饒。不一會兒,守在殿外的元公公看著嬌小的少女依偎在國君身側,兩人走入夜色之中。
他忙要將燈遞上去,少女轉頭笑著拒絕,“今晚不必用燈。”
元公公一愣,接著覺得自己一張臉臊得掛不住。
這……國君竟喜歡與夫人在外頭胡來?這也太……太過頭了吧?
“不必用燈?”離尤壓低嗓音,手指勾.弄少女指縫,“打算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陛下你想到哪裡去了!”少女聲音柔婉羞惱,五指掙紮著,不肯在他的強勢下就範,“馬上陛下就能知道了。”
兩人走到路旁一棵臘梅樹下,這裡光線昏暗,是路旁宮燈光線極難觸及的一處。
鐘虞站定,仰頭祈求他,“陛下先閉上眼睛,好不好?”
離尤皺了皺眉,深邃輪廓在昏暗陰影中愈發沉鬱。他冷聲威脅,“不準跑。”
她手又往他手心鑽了鑽,忙保證,“不跑不跑。”
盯著麵前的人看了半晌,離尤才不悅地閉上眼。
他不知她哪來的膽子,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試探他縱容她的底線。
過了片刻,他正不耐煩要問她好了沒有,就聽見她笑盈盈開口:“好啦,陛下可以睜開眼睛了。”
離尤涼涼地睜開眼,目光卻忽然一頓。
他麵前的少女抬高一隻手,將一個寫滿小字的紙疊成的結用細繩拴著,垂在自己麵前。
而這個紙疊成的結中央,還在夜幕中隱約透出光亮。
“陛下,這是我今日親手抄的求平安順遂的經文,將它戴在身上,不僅能保平安,還能每日都想起我。”她抿了抿唇,眨眨眼似乎在忍下淚意,“我還在裡麵放了一顆小小的夜明珠,這樣即便在夜裡,陛下也能看清這枚護身符。”
離尤沒動。
“陛下是不想要這份禮物嗎?”
鐘虞執起他右手,垂著眼將護身符放入他掌心。盯著那抹微光看了片刻,她忽然掀眼,半是笑意半是狡黠地看著他。
對上男人暗湧的目光時,她轉頭抬起手,摘下低矮樹枝上一朵被厚雪覆蓋包裹的梅花,輕輕含在上下唇之間,然後踮腳朝男人線條鋒利的唇吻了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 送平安符的時候:
離尤:害,我還以為是我想的那種禮物呢。
含著雪和梅花吻的時候:
離尤:喲,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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