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選他。”(1 / 2)

駐南航校擁有怎樣的地位、肩負著怎樣的重任國人皆知,其中不少女性都對這些戰機飛行員有著基於敬佩的仰慕與向往。

英雄常愛美人,而美人亦愛英雄。

六日這天,陸陸續續有打扮得光鮮亮麗的青年被帶著走進航校校內的禮堂。

受邀者或是名校先進學生,或是才藝雙全的名媛,即便彼此在禮堂門口打照麵時認不出來,出於禮貌問候時也會發現至少在報紙上或者彆人口中得知過姓名。

但現在崇尚社交,到場的人大多彼此都已在從前見過了。

“欸!”忽然,禮堂門口尚未入場的某個女學生碰了碰身邊的人。

“怎麼了?”

“你快看!”

同伴抬頭順著看過去,麵色頓時古怪起來,“她怎麼來了?”

被她們議論的女人穿一條西式連衣裙,裙子腰間收得沒有一分多餘,纖細得令人忍不住頻頻側目。

“小點兒聲。”

還沒來得及深入下去的議論便匆匆停止。

鐘虞走到禮堂門口,將邀請函遞給負責登記的人,對方核對後抬手拉開禮堂的門。

她一踏進去,裡麵的說話聲便低了下來。

裡麵的人都端著香檳,大多女人隻是看她一眼便冷淡地彆開了臉,繼續和身邊的人交談。個彆的人甚至忍不住小聲開始議論:“怎麼請了她……”

“她竟然也好意思來。”

鐘虞目光淡淡瞥過神色各異的那些人,完全懶得在意。她環顧四周不動聲色地找,然而布置的精致漂亮的禮堂裡根本沒有傅聿生的身影。

怎麼回事?既然是航校與外界聯誼,那他怎麼可能不在?她有一搭沒一搭地想著,總不會是已經有了女朋友吧?

她接過侍者遞來的香檳,沿著禮堂掛滿各種照片的牆慢慢往前走。

照片上大多是一些訓練的場景,還有每一期飛行員畢業的合影。傅聿生還未徹底從航校畢業,所以合影裡並不會有他,原本鐘虞還有點惋惜,結果下一秒就被一張照片吸引了注意力。

那照片看起來是抓拍的。兩個身材高大的青年站在圍攏的眾人之間,正互相朝對方揮舞著拳頭,周圍的人全在興奮地喝彩。

鐘虞一眼就認出了傅聿生。

他因為用力,手臂的肌.肉線條漂亮地起伏,上衣下擺紛飛間露出一點腰.腹,和那天西裝革履的樣子截然不同。

她笑了笑,抬腳繼續往前走之前在心裡漫不經心地想:身材不錯。

……

禮堂中先有發起聯誼會的人致辭,接著便任由大家自己交談往來。現在崇尚戀愛自由,更何況這也是聯誼會的本意。

所以平時都被關在航校裡軍事化訓練的預備役飛行員們都蠢蠢欲動、摩拳擦掌起來。

於是廳中形成了一種奇異的景象:書香世家出身、名校在讀的女學生們總是三五成群站在一起,剩下在鈺城中格外有名的名媛交際花則坐在一塊。

鐘虞則被邀請加入後者,隻是在航校學生大多隻對她大獻殷勤後,其他女人的表情明顯變了。

她有點頭疼。

“蓋——”說了一個字,那個忽然出聲的女學生才忽然覺得不對似地捂唇,“抱歉,鐘小姐,我一時嘴快。”

鐘虞抬眼似笑非笑瞥她,沒說話。

“現在大家坐著也隻是閒聊,聽說鐘小姐一舞難求,今日既然有緣會麵,不如跳舞給大家欣賞欣賞,打發時間?”

有男學生想法直,聞言便興奮道:“那不知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請蓋露,不,請鐘小姐跳一曲?”

話音剛落,那女學生及身邊幾個同伴都笑起來。

“雖然我沒什麼義務提醒你,不過,這位同學,”鐘虞指尖無聊似地一彈杯沿,“恕我直言,你似乎不懂得什麼叫做社交禮儀。”

出來社交卻被說不懂社交禮儀,在旁人聽起來就和“沒有家教”四個字一樣丟臉。

女學生驀地起身:“你!”

鐘虞坐著沒動,“我什麼?”

“你就是個陪男人跳舞的妓.女,有什麼臉麵對我說三道四!”對方惱羞成怒脫口道。

“女學生與名媛在舞廳跳舞的並不少,你這是打算將你的同學們一起汙蔑了?”鐘虞冷冷笑一聲,“舞、妓二字,你分不清?”

發起聯誼的男學生站起身,“思家!鐘小姐一樣是受邀的賓客,你怎麼能這麼說?”

“你、你們!”女學生臉色紅白交替,最後抓起包就要走,“這種聯誼會,我還不屑參加!”

她走了幾步才發現同伴還在沙發上不動如山,立刻回身不悅道:“你們還不走?!”

“思家,我們……”兩個女生互相看對方一眼,顯然舍不得走,“你道個歉,相信鐘小姐也不會計較了。”

鄧思家臉漲得通紅,最後一個字也沒說出來,氣衝衝地轉身摔門而去。

氣氛一時尷尬起來。

“或許思家並沒有刻意要給誰難堪的意思,隻是措辭不大合適。”有人忽然開口道,“隻是說話不中聽畢竟是事實,還請鐘小姐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她。”

鐘虞朝說話的人看過去。

坐在沙發上的少女穿白色長裙,背挺得筆直,雙手優雅交疊放在雙膝上,看上去清麗端莊。

鐘虞微微一笑,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不緊不慢地垂首輕輕抿了一口香檳。

其他人忙跟著打圓場。

好在下午茶並沒有持續太久,到了時間,眾人便紛紛起身前往更衣室。

如今網球和遊泳一類的運動格外時興,舉辦聯誼的人便將網球這項活動放進了安排裡。

鐘虞換好衣服便徑直從更衣室裡出去,走到門口了才發現遺漏了一枚胸針在裡麵,隻好又折返回去拿。

“欸,她走了?”

鐘虞腳步一頓,挑了挑眉。

裡麵的人沒發覺不對,接話道:“走了走了。”

“可算走了,跟她待在同一個屋簷底下簡直難受死我了。”

“也不知道為什麼請她來,若她還是南安的學生也就罷了,現在她輟學又去陪男人跳舞,美其名曰交際花,怎麼能跟正牌名媛比。先前又還要還她爹的債,指不定跟多少男人睡過覺了呢。”

“真是倒人胃口,你沒看見方才那些航校的男人一雙眼睛都黏在她身上了。”

“那你該去製止他們彆總盯著我看,或者收一收你們那嫉妒的語氣。陰溝老鼠似的背後議論,很有意思?”

更衣室裡頓時陷入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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