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少女輕軟的嗓音就像隔著很遠的距離, 隻是在他耳畔繞了一圈就消散了。
蓋瑟盯著那一排字母,頭部忽然傳來鑽心的疼痛。
“砰”一聲碎裂的悶響從他掌下傳來, 書桌邊沿擴散開幾條顯眼的裂痕。
仿佛每一寸神經都在被拉扯交錯, 無數畫麵如同碎片一樣刺破血肉湧現出來。
這種無所適從的痛苦與紛雜使他的破壞欲前所未有地旺盛,少女與他緊緊相貼時帶來的觸感仿佛成為了一種無聲的嘲諷。
一切都是虛假的。
最後所有的聲音、畫麵與疼痛驀地在一刹那全部消失。
腦海中安靜得出奇。
“哥哥?”
他緩緩抬起眼。
鐘虞把目光從嚇了她一跳的裂響源頭挪開, 轉過身抬頭看向行為有些異常的蓋瑟。
對方眼瞳中的紅色濃重而詭譎,獠牙也已經探了出來, 雪白的齒尖出現在這張英俊到刻薄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猙獰。
“Celia?”
他臉上的神色顯得有些奇怪, 開口喊她的名字時語氣和腔調也也好像有點……生疏?
他整個人看上去格外淡漠, 看著她就像在審視和思索著什麼, 給她的感覺, 好像是變了個人……
“你怎麼了?”她小心地問。
他定定地看著她,幾秒鐘後, 臉上的神色開始產生細微的改變,重新浮現出她所熟悉的冷意與輕蔑。
鐘虞莫名鬆了口氣, “這封信,有什麼問題嗎?”
“我不會允許任何問題出現。”
明明他是看著她在說話,但那雙紅色的眼睛卻像微微失焦一樣, 有些空洞。
“我不會給他回信的, ”鐘虞說,“我既然當著他的麵做出了選擇,那就是已經很明確地告訴了他我的態度。我不會離開,也不會逃跑,我答應你的事都會做到的。”
“最好是這樣。”蓋瑟垂眸, 目光帶著零星的冷意重新凝聚在麵前少女的臉上,“那麼,Celia,告訴我,他們問你有關結婚的意見時,你是怎麼回答的?”
“……我同意了。”
“其他的問題呢?”他嗓音低沉。
鐘虞沒有抬頭,盯著他黑色鬥篷上繁複考究的衣物,“他們還問我,是否真的喜歡你。”
“然後?”
“我隻是為了應付他們的問題……”
“嘴硬的小騙子,”他忽然伸出手,鐘虞失重騰空,下一秒被抱起來坐在桌上,他順勢上前一步逼近,“最好不要等我做些什麼之後再承認。”
少女手無助地撐在身後,目光遊離不敢看他,“我說,是的。”
“完整地告訴我。”
“……我說我,喜歡你,但是,”鐘虞語速飛快地含糊說完,匆匆抬起頭焦急地補充,“但是我一直覺得,我們是兄妹,即便現在得知我們沒有血緣,我也一直把你當成哥哥看待。”
她不能突然轉變的太殷勤,否則以這個吸血鬼的性格絕不會欣然接受,隻會懷疑。
他需要的是征服與占.有的快.感。
“哥哥?”他慢吞吞地複述這個單詞,接著俯.身逼迫她不斷往後最終仰躺在書桌上,冰冷的手指扣住她腿彎,“真是可惜,新婚之夜我將對你做的,絕對不會是哥哥對妹妹應該做的事。”
嗓音悅耳,語調裡還帶著假惺惺的遺憾與歎息。
話音剛落,蓋瑟滿意地看著長發淩亂鋪開的少女抿緊唇,臉頰和耳尖都染上了紅暈。
最漂亮的月季色。
現在她還像一朵害羞帶怯的青澀花.苞,但等到那一天,她就會徹底綻放,連帶著她血管中汩汩奔騰的鮮血讓他品嘗。
“我希望你能在由Celia·Ivan變為Celia·Bon之前,恢複全部記憶。”他皮笑肉不笑地盯著她,說完,捏住她的下巴印下一個深刻而綿長熱烈的“離彆吻”。
黑色的身影消失在窗外。
鐘虞依舊仰躺在書桌上,胸.口還在急促地起伏,她慢慢平複著呼吸,然後一點點坐了起來。
她低頭看了看身側,裡德送來的信和那封密信全都不見了。
這雲裡霧裡的幾句話,看起來好像隻是想帶她脫離吸血鬼的控製,想帶著她逃跑?
鐘虞跳下桌子,思緒重新混亂起來。可是裡德明明喊出了那個名字,所以這些話大概是有彆的含義的,到底是什麼呢?
而蓋瑟看到這封信的反常又是因為什麼?
“係統?”
沒有人回答。怎麼回事?
“係統?你聽得到嗎?”
“……主人。”
鐘虞挑眉,“難道你也需要睡覺什麼的?”
“類似於休眠狀態。”係統頓了頓才回答,轉而問,“主人,有什麼事嗎?”
“你之前告訴我,楚竭和孟赴外貌上的相同是偶然,沒有必然聯係,對嗎?”
“是的。”
“那裡德呢?他為什麼會知道我的名字?還有楚竭和孟赴的名字?”鐘虞擰眉,“他們之間有什麼關聯?”
“或許是虛擬世界之間出現了互通紊亂,”係統的嗓音平靜到有些淡漠,“但是現在可以確認的是,這點小錯誤不會對你的任務有任何影響。”
“你確定?”
“我確定。主人,你隻需要專心完成任務,這種小紕漏無需在意。”
“可是他說……”鐘虞將信上的內容複述出來。
“或許他隻是在指你倒戈的事,想要再次說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