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天, 鐘虞切身地體會到了蓋瑟那句話的含義。
胸.膛的傷口並沒有影響他的興致,他好像將證明自己的這番話當作了一種樂趣, 竭儘所能地想要開發探索出“極限”。
鐘虞很多次覺得自己瀕臨徹底失控與崩潰的邊緣,但事實是她能夠非常清醒且精力充沛地體會這一切。
所以,感受也就格外強烈。
除此之外,蓋瑟依然對吸食她血液這件事情有獨鐘。但是這項活動現在隻發生在情.事中,比起從前那種欲罷不能、要把她當成食物吞下去的凶猛架勢, 現在更像是調.情。
同時,他會要求她“禮尚往來”。
“Celia?”他輕.佻地舔著血孔,挑眉盯著她。
鐘虞妥協, 不僅是向蓋瑟妥協, 更是像改變物種後的本能妥協,她抱緊對方的脖頸,張開嘴想咬下去, 卻沒能突破自己心裡那關。
畢竟之前他喂她血時,都是先咬破手腕將血液含在口中,然後慢吞吞逗弄似地喂進她嘴裡。
鐘虞還沒試過用自己的獠牙去咬。
她湊過去, 鼻尖觸到了他柔軟的金發,片刻的猶豫裡蓋瑟伸出手, 牢牢覆在她後頸往下按了按。
“張嘴, 用你可憐的尖牙咬下去,Celia。”
鐘虞找準位置,閉上眼用獠牙刺了進去。
味道奇妙而甘甜的液體流了出來,她忙將對方攬得更緊, 像是護食的本能一樣,同時用舌尖輕輕勾了勾將要溢出唇角的液體。
頭頂頓時落下似享受似痛苦的歎息。
鐘虞被對方抱著翻了個身,於是她不必再費力地抬起上半身去吸食鮮血,而隻需要像懶洋洋的獸類幼崽似地趴在蓋瑟懷裡。
他一隻手慵懶地搭在她腰間,一隻手扣在她後腦,蒼白修長的手指穿插在蓬鬆柔順的黑發裡。
忽然,鐘虞發出一聲低而含混的嗚咽。
“噓,專心,Celia.”
吞咽聲,水聲交織,高高低低。
他緊緊扣住她的腰,不準她逃開,最後結束甜點時間的鐘虞隻能軟軟地靠著他的頸窩。
“哥哥,你的血好甜。”她舔了舔唇角,故意軟著嗓音向他撒嬌。
蓋瑟掀起眼,半撐著身吻她。
血液對於吸血鬼來說,永遠是最有效的催化劑。
“哥哥,我有個問題想問你。”她在吻的間隙輕聲道,“你為什麼要發那個誓?”
躺著的男人懶散地半睜著眼,“相信我,Celia,沒有任何一個血族,願意丟下失而複得的、對血液的感知。”
“隻是因為這個嗎?”她輕聲道,目光顯得有幾分可憐。
“你希望會有什麼?”
“如果未來你遇見了更喜歡、更適合你的伴侶呢?”
“更喜歡?”他勾唇,微微一笑,“狡猾的措辭。”
鐘虞抿唇,目光躲閃。
她聽見他不緊不慢地追問:“所以,Celia,你默認一切基於我喜歡你。”
“哥哥對妹妹的那種也算。”
“聽聽這句話。”他揉.捏著她後頸。被戳穿心事的少女在可憐兮兮地挽救自己的自尊心,“那麼你呢?”
“那我也是妹妹喜歡哥哥的那種喜歡。”
蓋瑟眯了眯眼。
他差一點就要下意識追問了。
對她是哥哥對妹妹的喜歡,那她對他就是妹妹對哥哥的喜歡?那如果前者不成立呢?
兄妹之情?他腦子裡根本沒有這種東西。
“你今天的問題有點太多了,Celia。”他閉眼,同時也避開了這個問題,隨意而輕.佻地捏了捏少女的臉頰。
鐘虞目光在麵前完美深刻的輪廓上流連,乖巧地答道:“沒有彆的問題啦,我不問了。”
逃避問題?然而逃避恰恰證明了一些東西。
看來不是一點進展也沒有的。她愉快地笑了笑,趴在了蓋瑟懷裡。
……
很快,鐘虞適應了自己作為新物種的一切,但是唯獨接受不了的,是親自從莊園血仆身上獲取需要的“食物”。雖然聞到人的氣味的確會讓她躁動。
這些血仆都是出於自願追隨,希望有朝一日能夠被他們所追隨的血族轉變,從而獲得永生,但是真正能夠得償所願的卻並不多。
當然,這樣也不足以讓他們退縮。每一次在莊園裡的血族們需要進食的時候,他們依然會乖乖將自己獻上。
鐘虞做不到親自去咬他們的脖子,不過蓋瑟也並不允許她這麼做,隻會讓仆從端來裝著血液的酒杯。
就這樣,喝下血液從求生所需和情.趣轉變為日常。
至於那條銀鞭……
蓋瑟試著握住它、讓它發揮他曾說過的那種作用,但很可惜,吸血鬼獵人的武器隻會聽從它的主人本身,對於普通人它們就是普通的“擺設”,對於敵對的吸血鬼來說它們則會變成自動攻擊的危險物品。
而就連鐘虞自己,也沒有辦法再握住這條銀鞭了。
“真可惜,Celia,你已經徹底和過去說再見了。”蓋瑟活動著右手手腕,他剛才被那條鞭子給“刺”了一下。
嘴上說著真可惜,語氣裡卻隻有得意的輕嘲。
“本來我可以試著用它‘教訓’一下你,你知道的,因為銀的威力,你會渾身發軟,隻能任我操控了,妹妹。”他假惺惺地輕歎,撇嘴角的動作看起來竟然也格外優雅。
鐘虞跪坐在床上,仰頭笑著眨了眨眼,“不用它,也會是一樣的結果,哥哥。”
他似笑非笑地垂眸,忽然俯.身吻在她眼睛上。
“真是一雙漂亮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