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2 / 2)

逃逸速度 鬱桑 3982 字 2024-06-13

倘若遠在意大利的信件能趕在他回國前送到虞鳶手裡,他不介意用斜杆蘸水筆寫一封漂亮的花體英文信,噴上精心挑選的香水,還要在信封上烙上鳶尾花的火漆印。

大抵以藝術家自居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不為人知的小習慣,比如沈斯弈的形式主義,比如虞鳶的完美主義。

不知道遠在意大利葡萄園的沈斯弈是否有做到事事形式主義,反正完美主義的虞小姐正在因為接連兩天的失利而頹廢。

白花花的一片,漆黑的樹乾張牙舞爪,一字排開的空洞窗戶下,是一張黑色的椅子,椅子上有一團黑影,像是一團亂七八糟的線條,又像是蜷縮一團的人形。

與虞鳶挑珠寶的眼光完全相反,虞鳶的畫不很用絢麗的色彩,它就和虞鳶本人一樣,過分的單調、乏味,像落入一潭黑水,冰冷粘膩的水草纏滿全身,你愈奮力向上,它便愈發冷冰冰地拉著你往下墜。

“真糟糕啊。”

虞鳶把畫筆扔進桶裡,分不清是在說畫糟糕還是彆的什麼。

她畫了三天,除了吃飯睡覺都坐在畫架前,大多時候發呆,然後果斷拿起畫筆畫幾筆,又開始新一輪放空。

她是個不需要社交的人,和李敘在一起的時候就這樣。

李敘身邊總是圍著許多人,還在村子裡當小混混的時候就這樣,想他一個孤兒,未有許多錢,那些家庭美滿的同齡男孩兒狗皮膏藥一樣跟在他身邊,一口一個敘哥,吃棒棒糖都要向家長要錢的年紀,嘴上不知道從哪裡撿了根煙叼著。

後來一起去了臨川市,李敘身邊的人換了一批,唯程宇泉一人一直跟著他,虞鳶隻和程宇泉說過話,其他人隻當是空氣,現在彆說名字外號,連樣貌也沒有半點記憶。

虞鳶當時的生活除了李敘就是畫畫。

李敘經常不在家,虞鳶晚上不願意自己待在筒子樓,就一直在畫室畫畫。

有時候李敘說來接她,她就一直畫到李敘來;有時候李敘說今晚不回來了,她就畫一整夜,然後在第二天清晨,趕在李敘回家前先他一步回去。

後來事情敗露,李敘再也不通宵出去工作。

某一天李敘又因為被各種瑣事纏身,十二點多了才來接虞鳶。兩人走在路上,李敘突然問她在畫室有沒有要好的朋友,虞鳶連想都沒想就說沒有。

李敘又問休息的時候有沒有人和她說話,虞鳶想了一會兒,反問他:“老師算嗎?”

他讓虞鳶多和彆人交流,多交朋友,虞鳶問他為什麼,李敘沉默了幾秒,乾燥溫暖的掌心覆蓋在虞鳶的臉頰上,手指劃過她眼下的青黑,“我希望你能多交朋友。”

虞鳶後來交了一些朋友,即使在她離開李敘之後,她仍然也會少量的參加一些社交活動。

當時李敘未曾言明這樣做具體有什麼作用,虞鳶至今也覺得社交活動不是必要的,但李敘希望她這樣做,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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