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鬱悶。明明是流玉看那種書,還看那一頁。且此次的流言是從仙界傳出的……說不定還和他有關。妄幽明明是來興師問罪的,到頭來,反倒成了最不好意思的那一個。
想一想,妄幽一咬牙,轉過身子,麵向流玉即將開的門:怕什麼,他一個仙尊,是他自己不顧及身份,領頭看這種東西,我不好意思什麼?待他出來,我就,我就……
後麵的想法還沒出,流玉就開了門。
流玉隻穿了單衣,肩上披著一件雪白的外衫。平時一向梳得規規矩矩,攏在發冠裡的頭發,此時像是墨色瀑布般散在身後,模樣無比的隨性。
他這個樣子,妄幽還是第一次見,當即愣了愣。
流玉俊秀的麵,在月光的映襯下,更顯得淡漠無暇。黑寶石似的眼睛,又明又亮,看向妄幽時,難得驚訝:“怎麼是你。”
瞧他這幅模樣,和這張無欲無求的臉,妄幽方才想質問他的話又咽回肚裡。明明流玉還一字未說,他在心裡就開始為流玉開脫:剛剛一定是誤會吧,他這樣的人,怎麼可能看這種書,是不是?還有仙界的流言……不可能和他有關係,一定是誤會,天大的誤會。
妄幽:“我想了一晚上……啊,那個……我有事找你……我,我想……你對我,對我……”
流玉:“我對你什麼?”
妄幽:“呃,你是不是……我,你……”
流玉:“……”
妄幽:“……”
兩人在夜色下無言的對視著。
流玉眼尖,居然發現妄幽和他對視了一陣,臉上可疑的紅了。
隨後妄幽極其彆扭地移開臉。
流玉上半身不由往後了一點點:這人哪裡有問題?
妄幽強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扭著臉不看他,無所謂道:“沒什麼,本尊今天喝了點酒,目前被冷風吹醒了。就這樣,我走了。”
說罷,他還真的強行邁開腿,在流玉的注視下,挺胸抬頭,一臉正經的走了。
就在上一刻,他說自己喝酒時,流玉還不相信他是真的醉了。可現在他一開走,流玉就信了。
為什麼信?因為他是同手同腳啊。
不醉酒,誰會這種走法?還走的滿臉正經,理直氣壯!
第一次,流玉破功,笑出來。
他拉拉自己肩上的外衣,連忙追上前方挺胸抬頭,同手同腳的妄幽,跟上他的腳步,在他身邊追著:“算了,你今天真的醉的不輕,在我屋裡歇下吧。”
妄幽臉色又紅了一下,很不可思議地看他一眼:“我我我……你,你你,讓我在你屋裡睡?!”
流玉頷首:“對,來不來。”
妄幽立馬轉回頭,繼續走。他走的還挺快,正兒八經的嚴詞拒絕:“不來!”
仿佛是嫌這個語氣還不夠決絕,他又加重聲音,重複道:“不來!我就是死在外麵!也不去進去!”
流玉心想,這小子果然醉的不輕。
都說醉酒的人,腦子裡想的東西很奇怪。從前流玉不大相信,目前是絕對信了,因為現在妄幽在想什麼,他還真的搞不懂。
妄幽見他還跟著自己,頗為惱怒,憤怒道:“走開!你彆跟著本尊!士可殺不可辱,本尊死都不進去!”
流玉一向是個能動手就不動口的君子,他醉的那麼厲害,流玉豈能放他亂跑。當下伸出手,一把揪住他的後領。
哪知這個動作一出,妄幽瞬間炸了。他瘋似地狂揮開流玉的手,簡直毫無形象可言,流玉還要朝他伸手抓他,他“啪”的一下就打在流玉手背上。見把流玉手打紅了,自己也愣住了。
半晌後,發泄一般,一腳揣在旁邊的一顆樹上,大吼一聲,把樹險些攔腰踹斷,自己跑了。
他速度快的很,流玉一個呆滯間,他就跑的沒了影。但見他跑的姿勢恢複正常,雖然怎麼看都像是落荒而逃,毫無形象可言,可總算不再是同手同腳,流玉也任他自己去瘋。
反正淨雲山那麼多人,他不會出事就是了。
……
……
次日清晨。
飯桌上,流玉來時,妄幽早就坐在椅子上。
流玉看到他,出於關心還是問了一句:“昨天你酒醉了,不要緊吧。”
妄幽滿臉幽怨地朝他望過來,一聲不吭。
瞧他眼下一片青黑,流玉嚇了一跳:“一晚上而已,你乾什麼了?”
妄幽仿佛深閨怨婦一樣,周圍一米之內都冒著幽幽的黑氣:“你故意的。”
流玉很無辜:“我,我做了什麼嗎?”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停更一天,周日晚上淩晨00:05:00將有三連更,還請大家多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