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七弦琴(1 / 2)

當初就不該下凡 噩霸 8901 字 10個月前

妄幽實力在六界中絕對是能排前十的, 他真要抓一個人, 即便那人是流玉也很難逃走。

因此當妄幽眼睜睜看著此人從他眼前溜走, 妄幽很吃驚。

這個人絕對不是凡界之人, 也不會是仙魔二界中的人。妄幽眼睜睜看著他遠去的身影,和腦海中的某一個人似乎有些重合, 可就是想不起來究竟是誰。

……

……

次日,妄幽和流玉一齊向肖雨塵道彆。

三人兵分兩路, 流玉妄幽四處走繼續遊曆, 肖雨塵打算前往邊疆在那裡等柳君炎。

道彆前, 三人在同一個桌子上吃最後一頓飯。

在飯菜還沒被抬上桌時,肖雨塵輕笑著整理柳君炎的書信。他本來是笑著的, 可當視線接觸到一行字時,渾身皆是一頓, 頓了好久,將一堆整理好的書信往旁邊一丟, 拿起放在一旁的劍跑了。

流玉和妄幽麵麵相覷, 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最後還是妄幽, 從一堆散落在地的信中, 找出肖雨塵剛剛看的那封。

流玉也看了一眼,這封信是柳君炎寫給肖雨塵的, 信中沒說什麼特殊的東西。很平常的向肖雨塵問好,並說自己在邊疆一切安好, 希望他在江南能好好養病, 這樣兩人就又能見麵。除此之外, 就僅僅是在信中回憶了一段兩人的過往:

三年前的中秋節,肖雨塵和柳君炎一起在軍中做了月餅,在月餅中包了很多肉。為了體現出過節的氣息,兩人特意在月餅中包了一枚銅錢,意為軍中將士誰要是吃到了,後麵就會有好運氣。

發完月餅,兩人還一起到軍營的後山中賞月亮。

那一夜,月亮很大,很圓……

這封信從頭到尾,都是柳君炎對好友的濃濃思戀。流玉覺得沒有任何問題。

可這隻是流玉看到的,他個人的理解而已。換個角度來想,要是真沒問題,肖雨塵就不會突然跑掉。

妄幽似乎想到什麼,可他不說。而是轉過臉,定定地看著流玉。一副後麵該怎麼辦,全憑流玉做主的神情。

他這樣,流玉不由的微微一愣。過了會,為了不讓他看出什麼,彎腰把地上的書信全撿起。這時,他才輕輕道:“走吧。”

妄幽:“走到哪裡去?”

流玉:“本來是讓他自己去邊疆的,可現在出了這等事,我想我們還是去看看為好。”

妄幽早知道他會這樣說,從懷中取出銀子放在桌上,一挑眉:“那走吧。”

出了客棧。

流玉微微抬頭。

今天真是很糟糕,明明上一刻還晴空萬裡的天。竟然隻是一小會兒,就下起細細密密的小雨。果真是應了一句凡間的俗話——老天就像孩子的臉,說變就變。

還未如何感歎,流玉肩上猛然一沉,妄幽從乾坤袋中取出一件黑色的披風,小心披在他身上。

回頭時,正好看見妄幽一臉認真,猶如愛護一件珍寶般,小心翼翼為他披披風的神情。這種神情,這種樣子,可以看出他此舉並非有心,而是下意識的動作。

可有時候,有心反而不可怕。越是下意識,就越容易出事。因為這說明了,某些東西,某個人,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悄悄的進入你的心,在那處紮根發芽,最後當你發現時,已經占據你的整顆心。

人人都說,當局者迷。流玉也是身在迷局中的一個人,這一路上,妄幽時不時的體貼,一開始他還不習慣,而現在早已在不知不覺中,習慣了。

比如現在,他見妄幽如此小心,忍不住出聲調侃:“你做什麼,我一個大男人,難道還怕淋點雨?”

妄幽居然一呆,隔了好久,才反應過來剛剛做了什麼。隻是他這樣一個人,可能不會把給他披上去的披風又扯下來,便趾高氣昂地抬起頭:“本尊是看你瘦弱,你可彆蹬鼻子上臉,要不然一會風大雨大,你被風雨吹跑了,我上哪找你去?我可是答應了你哥哥,要好好看著你的。”

流玉涼涼道:“切。”

妄幽直接無視,不和他爭。

因是趕路加找人,兩人不走路了,禦劍走。

肖雨塵隻是個凡人,連仙門之人都不是,就算他跑,跑的再快,跑斷了兩條腿,都跑不過流玉和妄幽。

當兩人從天而降,禦劍浮在他的前方,擋住他的去路時,肖雨塵明顯驚了。

他也聽說過世上有修仙之人,能活千百歲。可他長大麼大,聽過是一回事,親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流玉負手站在仙劍上,細密的小雨輕輕飛落在他四周,使他看起來比平時更冰冷一些。如今看來,更加的高不可觸,拒人千裡。

流玉:“上來,我們送你去邊疆。”

肖雨塵心中有事,也就驚了那麼一下,很快心中的事大於此時的驚。他用手抹去臉上的雨水,握上流玉伸出的那隻手,站到他身後。

流玉的劍,非常有名。如果肖雨塵是仙門中的人,此時看見這把劍,隻怕要激動地暈過去。

凡界也供奉戰神流玉,可他們畢竟不是仙門之人,連流玉的真實樣貌都不知,又怎會知道他的劍是什麼樣?

妄幽的劍同樣和流玉的劍一樣非常有名,隻是他聰明,隱藏在流玉身邊用法力遮去劍的本來模樣,讓彆人認不出。如此一來,即便是機敏如流玉,也看不出。

駕著仙劍一飛衝天,三人行駛在雲霧之上。

流玉道:“你為何要走,可是……出什麼事了。”

肖雨塵難得如此狼狽,衣裳濕了大半,一頭青絲從發冠中散落許多。他垂著眼瞼,雪白的臉看起來蒼白了很多。他終於不笑了,清秀漂亮的眉中透出淡淡的病態。

他張張口,卻沒發出任何聲音。

待調整了一下情緒,他第二次開口。這一次,終於發出了聲音,他道:“那夜,沒有月亮……”

流玉心中一咯噔。

本來他這樣一句算是莫名其妙的話,流玉應該問他什麼意思。偏偏流玉在他離去後,看了眼那封信。

信中,是如此說的:那夜與君賞月,月亮圓而明亮。

可現在肖雨塵卻說,那天根本沒有月亮。

妄幽一直不說話,他是個很實在的人。如果一件事已經注定了是什麼結果,那他是不會開口說令人安心,至少能抱有一絲僥幸的話。

要是有人問他為什麼不說,人們不都喜歡聽那類的話嗎?他會回答——難道自欺欺人,事情的結果就會有所改變嗎。

流玉不是他,微微偏過臉,輕聲對肖雨塵道:“也許是他記錯了,也說不定,畢竟已經過了那麼多年了。”

肖雨塵如何不知道他的意思,隻喃喃道:“如果是這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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