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嗎,流玉如今走到哪,都被各式各樣的人纏著,粘著。
他一直是個很清冷淡漠的人,從前就很不喜歡與人相處,如今換了一個身份居然受到這麼多熱情的對待,難免會吃不消。
既然吃不消,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躲。
綾羅笑話他一陣,搖搖頭:“好吧,你要閉關也可以。以你的資質,閉關苦修也是一種好事。可是最近你不能閉關。”
她這樣一說,流玉就很聰明的得出結論:“可是魔界有什麼任務?”
綾羅收斂了笑容,比較嚴肅地點了點頭。
她一向很愛笑,就和仙帝一樣,不管是真心笑,還是假笑,臉上總帶著一絲捉摸不透的笑意。現在突然不笑了,這就足以證明,此次事件非常重要。
事情是這樣的。
大約是三十多年前,魔界小殿下妄幽年滿三百歲,再次化形進階了。魔族與人族不同,比如碧眼貓,真正的成年,是在他們三百歲的時候。據說,當他們三百歲時,原型和人形都會有所改變,不僅如此實力更會更上一層樓,達到真正的頂峰。
除此之外,性格上更是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
當年流玉與他實力相當,每次戰鬥都能險險勝利……可現在,想勝他,難了。
流玉做了一百年的凡人,因進入夙玉的身體沉睡了十年,而妄幽在這些歲月中不斷的修煉,不斷的突破自己,如今到了三百歲,最後一次化形進階,真正的成熟了——想戰勝他,太難了。
綾羅:“殿下再不是當初的小殿下了,當年雖然脾氣不好,可也不像現在這樣,令人懼怕。”
她神色非常不好,漂亮的臉上一片憂愁。
流玉抬了一下眉:“他如今的脾氣,難道比當年還可怕?”
綾羅搖搖頭:“何止不好,簡直猶如閻羅。”
問了流玉才知,妄幽化形後,脾氣竟一改昔日的樣子,變得不苟言笑,雖不似從前那樣暴躁,卻比從前可怕千萬倍。若說從前六界中的人是躲著他,那現在就是聞風喪膽了。
聽到這裡,流玉心中隱隱抽痛。
作為他從前最大的死對頭的自己,如果此時回歸……恐怕會被他活活弄死。畢竟那小子從前就發過毒誓——假如等哪天他能戰勝流玉的時候,他必將流玉踩在地上狠狠摩擦一萬遍!
雖然流玉不怕,可每每想到當年的種種,心中總會泛起一絲奇妙的感覺。
回到此次的事件。
妄幽成年,魔帝便把很多事交予他處理,以此來鍛煉他。
這一次魔帝就把人界的九黎族交給他,說是他在魔界終日勞累,此次就下人界視察,順便歇息幾月。
魔尊下凡,還是這樣難伺候的一位,綾羅實在半喜半憂,但憂總歸是大於喜的。
綾羅心中憂愁居多,流玉也是如此。
妄幽是他的老敵人,從前兩人就有諸多的不愉快,妄幽更是到仙界數次蹲守他。縱使現在彆人都說他和以前不一樣了,可流玉覺得,妄幽彆的地方他不知道,可對於自己,那絕對是不能放過的對象。
——單憑從前踢爆他的魚乾袋,還死活不還這一點,妄幽就沒有放過他的理由好嗎!
一時間,流玉感到一陣無言: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報應來了?
他現在是夙玉,按理說不用擔心的,可偏偏他和流玉長得一模一樣。與妄幽交手流玉不怕,怕就隻怕身份暴露,仙帝的計劃失敗。
如此看來,真是要麵臨一個大難題。
剛在心中這樣想了一通,綾羅就道:“差點忘了,師弟。殿下下凡,你可不能在他麵前提一個人的名字。”
流玉覺得自己已經知道是誰了,心底泛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綾羅道:“流玉。”
流玉:“……”
我還能說什麼?
看看,我就說吧,這小子能耐了後,是絕對不會放過我的。看吧,應驗了。
果真,他再怎麼變,也始終改不掉一個臭毛病,那就是記仇!
綾羅壓低聲音:“師弟,我對你說這個,可不是鬨著玩的。六界中,不論是誰,在殿下麵前提了這兩個字,都沒好下場。”
流玉:“……”
好的好的,師姐你彆說了,我會藏好我自己的。
綾羅偏生就是不肯放過他,將聲音再次壓低幾分,幾乎是湊在流玉耳邊說:“師弟那些年你在沉睡不知道這事,聽說仙界的流玉仙尊,一百多年前出事了,雖然仙帝極力隱瞞,凡界不知此事,可魔界早已得到消息,說,流玉仙尊身隕了。”
“流玉仙尊身隕,據說就是那段時間,殿下因我們陛下的一句話,胖了六十斤。”
綾羅口中的陛下,自然是魔帝。
流玉一怔,不可思議道:“六十斤?那不胖成球了嗎?”
綾羅道:“噓,你小聲點。好在,當時是胖了不少,但後麵又因陛下的話,猛瘦了七十斤。”
流玉:“陛下他,他對殿下說了什麼,讓他受那麼大的刺激?”
綾羅:“左不過是流玉仙尊身隕的消息。”
突然,流玉產生了一點僥幸的想法:難道妄幽對我並沒有那麼的恨……
還未想完,綾羅就扼殺了他的僥幸心理:“殿下和流玉那是兩百多年的仇人,肯定是殿下報不了仇了,所以才會有那麼大的反應。”
妄幽!妄幽!你看看你的手下們,就連他們都知道你這個人非常記仇好嗎!
行了,彆的不多說,流玉隻想知道,他現在雖然不是流玉,卻長著和流玉同樣的臉,敢問這該怎麼辦?
妄幽那個人,說他能把夙玉當流玉狠狠的揍一頓,流玉是絕對相信有這種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