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幽:“…………”
流玉:“…………”
這話一說出來,流玉都想一巴掌拍死自己了。
妄幽很認真的左右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毛,再看他時,滿眼都是疑惑:“……你覺得,呢?”
我覺得,我覺得你肯定不冷。
是我冷。心冷。拔涼拔涼的。
但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話是自己說的,漏洞還得是自己來圓。所以,流玉學著他看看四周,再抬眼時,已經有了說辭:“是嗎。我覺得很冷啊,可能是這裡的陰氣太重了吧。”
話畢,妄幽愣了愣,其實他覺得流玉這番話很有問題啊。你想,流玉可是仙界戰神,人界中無論是凡人還是修士,辟邪驅鬼頭號要請回家供奉祭拜的,可不就是他麼?
現在他說這裡陰氣重,所以太冷……誰相信啊。
可是……妄幽歪歪頭,流玉現在是九黎族的夙玉,真身還在仙界中,縱使靈魂還是他本人,但除了他和流玉自己,以及仙帝,彆人也不知道……所以,所以他也可能受陰氣的影響吧?
妄幽不確定。
不確定歸不確定,流玉既然覺得冷,他稍稍遲疑片刻,還是化出道體。他此時化出的,也是他的原相貌,比流玉高出很多。
他披了個黑色的貂絨披風,拉過流玉的手,果然覺得冰冰涼涼,當下心中微微酸澀,有些自責。他朝流玉敞開一邊的披風:“來,進來。”
流玉:“…………”搬石頭砸自己的腳,難道就是這種感覺?
妄幽態度十分堅決,大有流玉不進來,他就要硬抓的架勢:“你手都涼了,快點進來。”
流玉怕被他抓住,往後退了一步。沒想到他一退,妄幽也跟上來,而且還不止,流玉好歹隻是退了一步,他卻蹬蹬蹬地邁過來三步。一對濃密的英眉皺的厲害:“你不是說很冷嗎。”
流玉不敢退了,生怕自己退一步,他又進三步:“沒事的,沒事的。殿下過去吧,我……”
“害羞什麼?”妄幽難得眼尖,一下明白他在顧忌什麼,當即手一撈把流玉撈進自己的披風中。妄幽心跳得快快的,一下接一下,每一下都十分有力,撞擊得他胸膛都能察覺到強烈的跳動。
流玉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太清楚了。
他手下有一百二十萬仙界將士,率兵與幾界都有過交戰,其中最多的,就是和魔界的戰役。
流玉可是個鐵骨錚錚的真男兒,戰場上揮灑血汗,與百萬將士同吃同住,更有受傷之時,脫光了上衣撕下幾條衣帶往傷處隨意一裹,就又長劍出鞘殺入敵營。
妄幽在戰場上見過他無數次,每次見到,他都暗暗感歎這個男人的鐵骨和膽識。
所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流玉在他麵前會保持距離,會在乎自己的衣著是否穿好,甚至還會害羞,不願親密接觸了?
流玉和彆人相處時,可不會顧及這麼多。該吃便吃,該露就露,即便是往日禮節得體的仙尊,也有與人光著上身共同在一條河裡沐浴的時候。
“原來,我們都是傻子。”
遙想當年,初見流玉之時,流玉也並未在他麵前講究過這麼多。
即便是性彆一樣,可當麵對自己喜歡的人時,總會不由自主的躲避,害羞。
妄幽不相信一見鐘情,他喜歡流玉一定是經過一次次的磨合,最終在他毫無察覺時,這顆種子深深地埋進他的心底,悄悄的生根發芽,最後長成蒼天大樹。
那麼流玉呢?又是什麼時候,不知不覺地喜歡上他。
並且那麼多年了,居然還不知道。
妄幽又驚又喜又怒,攬著流玉惡狠狠地道:“我真想一口咬死你!”
流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