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新紀·地下城(1 / 2)

女A今天吃飽了嗎 九日禪 12078 字 2個月前

木白點亮了燃燈,其散發的氣味迅速引起了陸終的注意。

“鯨油,也隻有我們新紀敢用這玩意兒,你聞到了嗎?這特殊的香氣。”

在陸終眼裡,那味道根本就不是什麼香氣,是令人反胃、散發著絕望與痛苦的鯨族殘留的類素的氣息。

殘留的類素能夠留下的信息不夠完整,除去這些絕望的情緒信息,便隻剩下警告。

這是已經死亡多年的鯨族殘存的類素,陸終猜測可能距今已過去了數十年。

陸終抬手間便熄了燈。

“哎,你這人……罷了,反正我用不用燈都一樣。”如此念叨著,木白也放棄了再次點亮燃燈的打算,“身體恢複得差不多了就自行離開吧,我得去睡覺了,明早還得起床看診。”

木白朝著店鋪內部走去,手搭在裡間內室的把手上時,側過身,指著櫃台下的小盒,“這裡麵還有點兒乾麵包,你走的時候帶上,最好是吃完了再走。”

具體原因木白即便不解釋,陸終也該知曉。

新紀,實力為尊,陸終敢說隻要她走出木白的這家店,再次盯在她身上的目光可就不再是單純地出於信息素吸引那麼簡單了。

清晨,木白摸到放在床頭的眼鏡兒帶上,打著哈欠走進店內的時候,陸終已經離開了,櫃台下存放麵包的小盒有打開的痕跡,想必其中的乾麵包已經被陸終拿走了。

木白準備將昨晚留給陸終的燃燈收拾到櫃子上,突然注意到燃燈中存放燈油的位置空空如也。

“什麼毛病,怎麼還偷燈油。”

木白不解,燃燈用不了了索性便收了起來,換上了蠟燭。

對於鯨油被陸終帶走的行為除了疑惑便沒有了更多的抱怨。

來新紀謀生的人,越不正常,才越正常。

偷個燈油又算什麼,又不是吃人。

木白走向櫃台,拿出了賬本,翻到最後,開始記錄。

“新紀17年,10月,不知姓名女alpha,借住一晚,欠下救助費,偷走鯨油一罐,疑似異食癖,吃毒草和海魚。”

*

陸終離開時腺體的情況已經好轉許多,陸續感知到身邊來自各個方向的不同信息素後,她也知曉了為何木白之前會奇怪她是否是性冷淡。

新紀欲望與力量至上,加上無人管理,隨處可見一言不合便打鬥、爭吵的情況,也有看對了眼便勾肩搭背醬醬釀釀的人。

陸終進入新紀的範圍便沒有做任何偽裝,英氣的麵容配合上身上勻稱的肌肉線條,加之從對抗賽戰場上下來後還未完全散去的戰鬥氣息,無不讓這些新紀崇尚力量的人格外注意陸終。

單從對陸終外表所展現的身體素質信息便來了興致的新紀人自然也就不再隱藏,釋放著信息素想要喚起陸終的回應。

之前腺體還未恢複,對於那些各式各樣的信息素感知並不敏銳的陸終,在此刻才真正感受到新紀人的“熱情”。

陸終釋放的信息素帶著些威脅的意味,若是在中心城或是邊緣地帶,這足以警告想要靠近她的人不要輕舉妄動,但在新紀,那威脅仿佛成了助興。

不知圍觀的人群中究竟是誰先發出的戲謔起哄,笑聲和更加露骨的話語將這些新紀人的“熱情”烘托到了滾燙的程度。

陸終的精神力汙染水平還沒有下降,她此刻也不可能以精神力去震懾這些人,既然信息素的警告沒有作用,再甩不掉這些“尾巴”,她隻能選擇動手了。

新紀的城鎮結構很奇特,大量的岩石不規則堆砌,圈起了新紀的地盤,岩石下方生長著陸終曾吃下根莖的毒草,這便是新紀唯一放眼望去能夠直觀看到的綠色植被。

石磚砌起的屋舍緊靠著大塊兒岩石,一定程度上可以阻擋風沙對屋舍的損害,但因為岩石並未做過修整,無法嚴絲合縫地堆砌,風沙出現後經過這些岩石的縫隙便會傳出如同鬼哭狼嚎一般的呼嘯。

“起風了!”

不遠處的警示呼喚聲令這些跟著陸終的人打起了退堂鼓。

即便最外圍的岩石阻擋了很大一部分風沙的攻勢,但仍舊不能完全保證新紀人不受風沙侵擾。如果說入夜後的風沙足以阻攔行動,那麼白日的風沙卷起的碎石、沙粒便是自然界的槍林彈雨,彆說阻礙行動,致人傷殘也不是沒有可能。

“勸你找個地方避一避吧,要不跟我回去?我免費提供住所,隻要你……”

此刻風沙已經揚起了塵土,陸終半眯著眼,防止泥沙灌進眼中,見眼前這人頭上剛被風沙揚起的石子兒砸了幾下,還想留在這兒跟她搭話,實在搞不懂新紀人究竟是怎樣的腦回路。

“再往前走就沒有房屋可以躲避了,除非去地下城。”那人繼續勸說著陸終。

顧名思義,新紀位於地下的城池。

也是陸終的最終目的地。

如果說機甲黑市最有可能出現的地方,那一定不是這地麵之上毫無氣氛的居民生活區域,而是藏在地下,規避了風沙侵擾、不斷有著物資輸入、輸出的那個地下出入口之後的地下城。

“你真要去地下城?你一個剛來新紀的流浪者怎麼可能進得去?呸、呸呸。”

風沙愈發大了,聰明人就該知道這時候不要迎著風張著嘴說話。

見陸終執意要去,這人也隻好作罷,將嘴裡的沙土吐了個乾淨,就近找了個還沒被人占著的屋舍躲了進去。

他倒是要看看這剛來新紀的流浪者怎麼進地下城。

風沙令行走其間的陸終的身影都變得有些模糊,她難以想象如果沒了最外層那些堆砌的岩石的遮擋,這風沙又該有多強。

抬手接住了足有半個拳頭那麼大的碎石,陸終看向碎石投射而來的方向。

穿著幾乎要與沙土融為一體的灰黃色兜帽罩衣的幾個人突兀地出現在了風沙阻礙的視線之中,陸終甚至不知道對方何時出現又已經盯著她多久了。

“現在才發現我們,就這警惕心,真是那個陸終嗎?”

“這幾天入城的流浪者就她一個,身高、外貌都很符合,應該沒認錯。”

“你用精神力天賦感知一下,她精神力汙染狀態是否穩定,如果有風險就不要放進地下城。”

風沙之中,陸終聽不太清那幾人正聊著什麼,但隱約也猜到了與她有關。

“汙染值很高,得及時做淨化處理,不然恐怕還沒把人帶去老大那邊,她自己就先撐不住了。”

陸終見那幾人朝她招了招手,腳下動作不停,緩慢走了過去,手卻搭在了腰間的短刀上,拇指摩挲著刻在刀柄上的暗紋,調整著呼吸的頻率。

寡不敵眾之時便更考驗時機的把握。

不管如何,今日,她都得進入地下城。

誰知陸終剛穿過風沙、與穿著鬥篷罩衣的幾人一同站在了大漠平整的大塊兒岩石板搭建的三角形地下城的入口前,她麵前的幾人就做出了引導她走進地下城的手勢。

這是何意?

陸終帶著疑惑微微退後一步,開口道:“你們走前麵,我跟著你們就好。”

“跟著我們?哈哈哈哈”幾人笑作一團,笑聲聽著刺耳,直到其中一人擺了擺手,這些人才停下來。

陸終盯著擺手的那人露在罩衣外的皮膚,白得發灰,看著瘮人,不像是健康的人類該有的膚色,那皮膚上的血管格外明顯,還有大量的傷疤,不少傷疤已經增生,肉紅色增生疤痕就像是附著在皮膚上的寄生物。

“那你可要跟緊了,地下城不比外麵。”

出乎陸終的意料,這人竟是一名女性alpha。

她的信息素對於同為alpha的陸終而言有些難以忍受,比汽車尾氣還要令她不適。

而陸終的信息素在這人聞起來也同樣如此,她抬起手掩住了鼻子。

如果是在新紀之外,這動作便是社交禮儀中很不禮貌的行為,但在新紀,可沒這麼多規矩。

“穿上。”

女alpha將一件與他們款式相同的兜帽罩衣扔向陸終。

陸終沒有直接借助兜帽罩衣,而是瞬間拔出了腰間的短刀,揮刀而出。

刀刃極其鋒利,布料碎裂的聲音伴隨著血液飛濺,接著陸終便感受到撞擊在刀刃上的力道。

血液來自穿著兜帽罩衣的其中一人,而這反擊的力道來自那名女alpha。

陸終的警惕心救了她,這些人還沒有用新紀人的交流方式與陸終打過招呼,怎麼可能就那麼好心將人帶進地下城。

這幾人都不簡單。

陸終腦子裡隻有這一個念頭。

從她靠近到幾人出手,沒有一個人暴露出即將動手的危險氣息,雖說陸終同樣也是如此,並且在決定靠近的時候就開始調整呼吸,可那是因為她接受過相關的訓練,這些人仿佛天生如此,不帶殺意的下死手攻擊如同條件反射行為的肢體習慣。

自對抗賽開始到今日,陸終都沒有補充過足夠的能量、睡過一個整覺,昨夜在木白店中她也隻是短暫假寐,這也是精神力汙染指數持續增長的原因之一——積累了過多的疲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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