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信,梁一飛沉默了一會兒。
雖然周雲晴事件之後,梁一飛多多少少已經預料到,祁玟茹可能會有些‘不良反應’,不過真聽到她辭職的消息,還是覺得多多少少有些失落。
男人嘛,尤其是有本事的男人,都有點臭毛病,自以為是,覺得世上的女人都離不開自己,都仰慕崇拜自己,自己不吃,放著那看也是好的,就跟一輛豪車,一棟豪宅似的,是彰顯自己成就的戰利品;偶爾聊個騷,搞搞曖昧,也愉悅身心。
祁玟茹是這輩子第一個和自己有真正曖昧的女人,講良心話,自己不反感她。
有些失落,不光是男女感情。
後世有首歌,叫做後會無期,裡麵有句台詞很符合梁一飛現在的心境。
當一輛車消失天際,當一個人成了謎,你不知道,他們為何離去,就像你不知道這竟是結局……
好多人,好多事,走著走著,忽然就散了,不知不覺的就從生命中消失,然後又有一些新的人走進生命。
當初嵐韻湖歌舞廳的三朵金花,如今一個不剩。
畢竟,大老板不是神,無法去控製每一個活生生的人。
見梁一飛拿著信不說話,孫宏偉小聲請示:“老板,要不然我找她談談?”
梁一飛想了想,搖搖頭。
孫宏偉去談,肯定沒用,自己去找,指定好使。
不過,沒必要。
把手裡的信封重新折疊好,放在抽屜裡,淡淡一笑:“算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她去吧。對了,賣彩票那天的場麵都安排好了吧?”
“安排過了,這邊不光有員工過去捧場,周小姐還組織了文工團和咱們的歌手,去現場唱歌跳舞表演,肯定把氣氛搞起來!”
孫宏偉從一個旁觀者得角度,其實倒是覺得,周雲晴比祁玟茹更適合梁一飛。
怎麼說呢,不是講祁玟茹不好,但是這個女人過於獨立,過於有自己的性格,像梁一飛這種大老板,本來自己工作就累得要死要活得,還要去哄她,哪裡受得了?
相反周雲晴,典型的小女人,平時不吵不鬨,不給梁一飛添麻煩,也很知道進退,梁一飛出院之後,她跟以前沒什麼兩樣,待人接物態度一點沒變,偶爾來辦公室找梁一飛,梁一飛經常好幾天不露麵,也沒聽她背後抱怨什麼的,還是見誰都笑嘻嘻得。、
就比如這次,明明梁一飛要賣彩票,需要歌舞演員現場助興搞氣氛,可祁玟茹毫不猶豫的走了,而周雲晴卻忙裡忙外,在力所能及得範圍內幫忙。
祁玟茹也許不會怎麼花梁一飛的錢,周雲晴這樣的,說不定花錢多點,可是,後者也省心的多。
用錢換時間,換省心,對於梁一飛這樣的老板再劃算不過。
“行了,那你去吧。”梁一飛擺擺手。
說起歌舞表演,好像又想到了什麼比較重要的事情,可這一時半會的,又想不到。
媽的,這腦子,是不是被老楊那個老王八蛋砸了一下,不好使了?!
……
……
濱海市第一紡織廠,廠辦。
和目前紛紛出現各種危機的國企相比,紡織廠算是相當安逸了。
雖然它的效益也越來越差,但由於規模實在太大,牽扯的方方麵麵又太多,所以根本不存在簡單的倒閉、下崗的可能性。
大而不倒,大而不能倒,它要是倒了,牽扯的債務要嚇死人。
各方麵扶植之下,紡織廠的日子過得還算是滋潤,尤其是廠辦,負責接待、宣傳、貫徹領導指示、寫寫稿子這些秘書性工作,一個廠辦公室,2個在編人員,占了半層樓,天天上班,一張報紙一杯茶,一盤象棋一個話題,按時出現,按時下班,要是再放點大悲咒什麼的,那就跟寺廟沒啥兩樣,氣氛和諧到了極點,日子過得相當佛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