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信總公司的羅總微微點頭，他也吃不準。
電信也好，移動也罷，這類直接關係國家命脈的企業，都是嚴格受到黨和政府的領導，行事極為謹慎，沒有先例、沒有規定的事，一般來說能不做就不做。
這個問題在今天開會之前，羅總和張書記就討論過，也沒個答案，如果不是因為移動拿了獨家牌照把電信壓慘了，也許從一開始他們就不會召開這場會議。
梁一飛看了秦風民一眼。
“張書記，羅總，你們的顧慮，不能講沒有道理。”秦風民知道這時候該他開口了，淡淡的說：“但是，我們換一個角度想，沒有規定可以做，同樣，應該也沒有規定不能做吧？”
“這倒是。”張書記笑著說，“所以吃不準呢。”
羅總猶豫了一下，說：“秦書記，講實話，我們是希望能拓展出來這一塊業務的，但是畢竟沒有先例，如果先朝上報，等批準，那結果就不好說了。”
看了眼梁一飛，說：“最好的結果，上級討論研究最後認為可以乾，可是時間上，也會拖很久。”
“嗯。”秦風民點點頭，沉吟了片刻，說：“我不太懂電信技術啊，但是呢，我從其他方麵有一些想法，供你們參考。”
“秦書記您請指示。”電信張書記說。
“指示談不上，一點兒工作心得吧。”
秦風民微微沉吟，然後朗聲開口，說：“我來到南江省時間不長，不過參加工作的時間不短了，從80年吧，正好就是改革開放後第二年，我父親平反，我正式參加工作，之後這麼多年來，國家發展很快，工作之中遇到很多的問題，都是以前沒有的，不光沒遇到過，連想都沒想到過。”
頓了頓，目光在會議室裡一掃，說：“以前沒有的，製度上沒有明確寫可以做的，那我們到底做不做呢？做，是有風險的，弄不好就要丟烏紗帽；可如果都不做，一切都和以前一樣，那又哪裡有改革開放的大好局麵？所以呢，我個人有一個感受，判斷一個新事物能不能做，有兩個原則。”
說到這裡，又頓了一頓，梁一飛起身拿起開水瓶給秦風民杯子裡加滿了水，秦風民衝他微微一點頭，然後喝了一口水，繼續一字一句的說：“第一個大原則，是有沒有違法違紀違反社會公序良俗，要是違法了，那肯定不能做；
第二個呢，是看它是否有利於國家進步，人民群眾生活幸福，如果對人民群眾是有利的，那即便是新事物，沒有先例的，我們也可以去嘗試嘛。當然了，這個嘗試要一步步來，要謹慎，如果嘗試錯了，也要及時的改正。像這個小靈通業務吧……”
他拿起了麵前的樣機，微微一晃，笑道：“這項技術呢，可以極大的降低移動通話的門檻，讓千家萬戶都能用上無線電話，我認為，無論是從老百姓的生活便捷，還是工作便利方麵來說，都是有好處的。剛才張書記也講了，雖然沒有先例，但也沒有說就不能做嘛，所以，是不是可以先在南江省，或者乾脆，就現在濱海市試一試，彆的地方我不好說，濱海市這裡嘛，如果出了什麼問題，我這個當書記的，肯定要站出來講話的。”
秦風民話講得雖然客氣，但是態度已經很明確了：大力支持小靈通業務。
甚至還給電信的兩個領導吃了一顆不大不小的定心丸，濱海市是他管轄範圍，在這個範圍內試行，他自然是有很大的話語權，真出了問題，也不至於讓電信一家來承擔責任。
張書記和羅總相互看了看，話說到這個份上，他們倆那點顧慮，就算不打消也必須打消了。
顧慮有，但業務發展的壓力同樣巨大，無線牌照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才能發下來，如果不找到一條新渠道去開辟業務，那麼用不了多久，電信就會被移動甩下來整整一個時代，到時候，兩家再想要所謂的‘並駕齊驅’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張書記率先開口，說：“秦書記既然這麼講了，那我們也沒什麼反對意見，羅總，要不然就按照秦書記講的，先在濱海市試行一段時間，看看各方麵的反應。”
“我認為可以。如果反應好，那麼就擴大推廣到全省，如果有什麼不合適的，也能及時改正。”羅總點頭。
“那秦書記，您看這樣行不行，我們把今天的會議記錄整理一下，然後做個存檔，之後立刻和梁總詳細談論試行方案。”張書記問。
秦風民哈哈一笑，說：“老張啊，你大可以放心，我講的話，到哪裡我都認賬。行啊，你們整理出來之後送給我看一下。至於具體怎麼施行，既然今天都在這裡，揀日不如撞日，就不要拖延了嘛，今天就可以商議。”
秦風民一力促成，梁一飛自然是樂意的，電信兩個頭頭也算是比較積極，既然定了要做，的確沒有必要拖延，於是繼續開會商討小靈通業務在濱海市如何展開。
畢竟是個新事物，一次會想要解決是不太可能的，這一開會，就陸陸續續的開了有小半個月，最終拿出來一個試行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