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家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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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後的薛子蘭渾渾噩噩。

腦海裡隻想著一件事,張千帆會離婚嗎?

從最後的對話來看,很顯然,張千帆不會離婚。若是打算離婚,恐怕早就不加遮掩地將崔誌強痛罵一頓,不會裝作若無其事地維持那一份虛假的體麵。

以張千帆那樣的脾性,忍下來應該是件極其憋屈難受的事情吧。

連張千帆這麼強勢的女人,在婚姻中都要委曲求全,薛子蘭不禁開始思考婚姻的意義。

她假設性地問自己,如果張行舟發現這樣的事情,她會忍下來嗎?

如果張行舟和彆人在外麵有了私生子,她會平心靜氣地把私生子安置在家中好好撫養嗎?

她有些猶豫。

猶豫的原因不是能接受這樣的事情,而是無法承受不接受的後果。

倘若不接受,她要鬨得人儘皆知看笑話嗎?

看笑話也就罷了,如果張行舟執意要把小孩留下,她該用什麼方式反抗呢?

思索一圈,薛子蘭發覺自己無法反抗。

這個家目前所有的收入幾乎都是張行舟承擔,她拿什麼反抗?

房子是人家的,存款是人家的,門前的田地也是人家的,她唯一能反抗的方式是自己離家出走。

可是,離家出走去哪兒呢?

回娘家是不現實的,從前做姑娘家的時候都遭到大嫂嫌棄,如今嫁了人再回去,恐怕隻會得到更多白眼。

去縣城打工倒是條明路。

但這不是兜兜轉轉又回到原點麼?她原本打算去縣城打工,不過是被張行舟勸了回來。

如果繞了一圈,最終依舊是要去縣城打工,那這段婚姻有什麼意義呢?白白添堵嗎?

換位思考一下,薛子蘭對張千帆的處境更加感同身受。

女性的困境多數是大同小異,嫁人之後,婆家靠不住,娘家回不去,人生路就走進了死胡同,鮮少有人能破繭。

選擇隱忍下去的人通常將希望寄於下一代,盼望孩子有出息,以後可以跟著孩子一起生活。

薛子蘭看過太多這樣的例子。

如今,張千帆也要成為這樣一個例子,她從內心裡感到深深的恐懼。

歸根結底,大多數人沒有養活自己的能力,沒有足夠的經濟條件做支撐,沒有脫離家庭的底氣與勇氣。

她亦是如此。

薛子蘭咬咬牙,更加堅守自己賣菜的決心。

這事對她的情緒影響比較大,等張行舟傍晚從廠裡下班回來,被她問了一個死亡問題。

“你有前任嗎?”

薛子蘭隨口一問,語氣平淡得仿佛隻是在問他有沒有吃飯,但這話裡的內容分明不簡單。

從她臉上琢磨不出內情,張行舟第一時間澄清:“沒有,完全沒有。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問這個?”

鑒於張千帆極力掩飾,薛子蘭不打算把真相告訴張行舟,隻說:“今天去城裡一趟,聽見一樁八卦,有個男人將私生子帶回家……”

不等她說完,張行舟臉色驟變,“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的,你彆自己瞎想。”

想他乾乾淨淨的感情史,到底哪一點引得薛子蘭如此猜忌?

張行舟沉著臉坐在門檻上,目光朝外,落在遠處的田野。

這輩子的薛子蘭似乎總是無法坦然地接受他的感情,哪怕他將一顆赤誠的心捧到她麵前,她也要盯一盯背後的陰影。

或許,這輩子的薛子蘭發生過他不曾了解的經曆?

張行舟心思一動,半開玩笑地問:“我倒還要問問你,你有沒有……”

前任二字,他多少有些說不出口。

仿佛問出來也是對她的玷汙。

薛子蘭卻聽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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