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稍稍暗下來,腦海中如浮光掠影閃過從前一些記憶片段。
她的異性緣一向不佳,讀書時候因為老實木訥,很少受到男同學的關注,人又謹慎有分寸,幾乎不和男同學來往。
唯一一次與異□□集深刻的場麵,是去平洋湖抓魚。
那陣子不知誰摸到規律,湖對麵那幫巡邏的人一大早要睡懶覺,不少人拎著木桶趁天色未亮下湖摸魚。
她也是其中之一。
一連摸了兩天魚,家裡頓頓喝鯽魚湯,全家老小都很高興。
嘗到甜頭的她第三天照舊下湖摸魚,不料給人逮個正著。
大概是聽到風聲,巡邏的機帆船悄悄出動,殺個措手不及,一下抓住好幾個人。
偷偷摸魚是要被罰錢的,她沒錢,絞著衣角一臉為難。
負責收罰款的是個年輕男人,男人收完其他人的錢,目光最後落到她身上,也沒開口要錢,隻問:“你多大?”
薛子蘭靈機一動,嚅囁道:“十七歲。”
那時候的她分明十八歲,故意少報一年,企圖對方看在未成年的份上能寬待一些。
後來男人也的確沒朝她要錢,以為躲過一劫的她回家後擔心受怕好些天。
生怕對方較真,又回過頭來找她麻煩。
好一陣子相安無事後,她才稍稍放心,也就是那時才從旁人口中得知,那個年輕男人的父親是趙老五。
趙老五就是承包整個湖的養魚大戶。
大家都說男人比他爸更心狠手辣,他收了一疊罰款,連七歲的小孩都沒放過,獨獨沒收她的。
後知後覺的她很久之後才明白對方問她的年齡應該有彆樣的意思,她有過諸多猜測。
所有的猜測在沒有下文中結束。
這點交集,連曖昧都算不上,更彆談前任不前任。
“沒有。”薛子蘭回答得乾脆。
小兩口互相詢問對方前任相關的問題,多少有些怪異。
薛子蘭不動聲色轉移話題,“早上去城裡,那50塊錢沒送出去,我想了想,還是請二姐過來吧。”
對於薛子蘭這樣的行為,張行舟有點意外,又覺得在情理之中。
她一向善良,這樣斷絕關係的事情不一定能下定決心。
“你做決定就好,我沒有異議。”
——
一周後,家裡上梁擺宴。
街坊鄰居都被邀請過來幫忙,一大早忙碌著的薛子蘭不忘抽空將張遠洋叫到偏僻的地方。
交代:“大哥,我請了二姐過來,今天是請客吃飯的日子,希望之前一些矛盾能暫時放下。”
話中的意思,無外乎讓張遠洋看著點場合,不要當麵鬨起來。
張遠洋沉默聽完,悶悶地哼了一聲:“我要是你,我就不請她。”
他一向嘴硬,這算是答應了。
薛子蘭稍稍放下心來,轉身去忙彆的事情。
中午十一點左右,賓客差不多來齊,隻剩薛子梅和張千帆沒來。
眼看快要擺宴,薛子蘭催促張行舟去路口瞧一瞧,張行舟忙著與支筆先生商量座位安排,抽不出空閒時間,張遠洋搶過活兒,“我去吧。”
他邁著大長腿跨步往路口走,瞧見不遠處的路口站著兩個人,身影神似張千帆和薛子蘭。
雙方似乎在爭吵。
嘿,這兩人真有意思,都要開席了還在這裡扯來扯去。
都這麼大的人了,能不能懂點事?
張遠洋不耐煩地湊過去,入耳的爭執越來越清晰。
“喲,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狐狸和葡萄的故事,那狐狸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我看某個人也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