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追雲傻眼了,道:“欸!你們彆走啊!”
謝斯回頭,那雙清澈的杏仁眼看向他,一個字一個字,慢慢道:“王、大、哥,大、護、法、也、是、為、你、好。”
“欸!你們……”王追雲被王勤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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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平睨了眼空蕩蕩的後方,冷冷道:“王追雲就該多罰罰,沒長腦子一樣,也不知道少主一直留他在身邊做什麼。”
“慎言。”謝添福蹙起眉頭,“少主自有他的道理,豈是你我能夠妄加推測的?”
謝斯慢吞吞道:“是、了。”
謝平收回視線,道:“知曉了,見少主去。”
三人來到城主府,見到了謝陽曜。
謝陽曜沐浴完畢,換上身廣袖白衣,披散著頭發,端坐在臥室喝藥。
“少主。”三人行禮。
謝陽曜喝完碗中藥,將藥碗放下,淡淡道:“無需多禮。”
“少、主,你、為、何、事、煩、心?”謝斯瞧了一眼藥碗,她主修刀道,輔修醫道,聞出少主所喝之藥為逍遙湯。
逍遙湯,疏肝解鬱,安神定誌。
少主一旦發怒,便難以消火,需喝這藥,平心靜氣。除了親近之人,沒人知曉少主這一弱點。
謝陽曜沒有回她這話,他站起身,坐於鏡前。負責束發的侍女打開匣子,取出蓮花金冠,乾淨利落地給他束好發。
他站起身,朝正廳走去。
“我需要你們去尋個人。”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跟了上去。
謝陽曜走到正廳,從乾坤戒中拿出畫像,遞給為首的謝添福。
“此人姓蘭,名黛,不知姓名是真是假,尋到了,抓回來了,不要傷到了。”謝陽曜說完這話,頓了頓,不放心,改口道,“尋到此人,通知我,我親自帶人去抓。”
謝添福展開畫像。
這副畫像是城主府的畫師所畫,他的筆功很深,畫出的青年栩栩如生。
謝添福不解,看向謝陽曜,道:“少主,這是……”
謝平和謝斯站在一旁,看過畫像,同樣看向謝陽曜。
謝陽曜淡淡道:“去吧。”
“是。”三人退下了。
“少主,尊主傳喚你。”李總管發來消息。
謝陽曜帶著人,穿過深沉殿海,來到山頂青雲殿。
青雲殿是謝東池私人宮殿,用以讀書學習,麵見重要之人以及親信,商討大事,處理政務事務,舉辦家宴的地方。
謝東池大部分時間都待在青雲殿。
“尊主在書房等少主。”
書房位於青雲殿東暖閣,李總管引著謝陽曜來到書房,推開房門。
謝陽曜踏進書房。
書房內,書籍琳琅,文物繁多
() ,書房頂上綴著夜明珠,正是白日,這夜明珠散發的光被日光掩蓋,顯得十分不起眼。
謝東池端坐在書案前,著一身藏藍衣袍,一道赤龍圖騰從衣袍左肩延伸到衣袍腰部。他是個長相俊朗的中年人,一身威壓,不怒而威。
父子倆,眉眼極其相似。
此刻,他垂著眼,正在翻看一本名為《萬物誌》的古籍。
謝陽曜上前一步,行跪拜禮,“給父尊問安。”
謝東池頭也不抬,道:“聽王勤說,你被人甩了。”
謝陽曜:“……”
謝陽曜站起身,麵無表情道:“此事我自會處理。”
謝東池抬起頭,那雙堪稱刀劍的銳利眼睛,審視他片刻,嘴角噙著笑,道:“元陽也丟那人身上了?卷卷,你好丟謝家人的臉。”
謝陽曜:“……”
“此事不是你以為的那樣。”
謝東池雙手交叉,放在書案上,道:“願聞其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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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兄弟,你哪裡的人?”
茫茫荒野上,一隊人帶著貨物,前往天星州北部新嶽城。
隊伍尾端,一輛由溫順妖獸拉著的貨物車車尾端,坐著兩個負責押送貨物的鏢師。
其中一個鏢師年歲越大,身上帶著刀尖滾過的戾氣。
他手中抓著一壇燒酒,大口喝了一口,看向身旁那戴著黑紗帷帽的年輕鏢師。
沈澤蘭拿著根野草在編蚱蜢,聞言,道:“自是這天星州的人。”
老鏢師哈哈哈大笑,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道:“誰不是天星州的人?我是問,你是哪個地方的人?你這圓滑的年輕人!”
沈澤蘭笑道:“多謝前輩讚揚!”
“走走走!一邊去!”老鏢師揮手道。
沈澤蘭當真往一旁坐去。
老鏢師道:“叫你一邊去還真一邊去,回來。”他說著,將酒壇遞給沈澤蘭,“第一次做鏢師吧?不必緊張,來,喝口酒。”
沈澤蘭最近兩日不知為何,聞到燒酒味便不舒服,所以方才借勢坐遠了。
他將酒壇推回,並未表現出排斥,笑道:“我不會喝酒,前輩好意心領了。”
老鏢師砸了兩下嘴,並未強求,他又喝了口酒,道:“你一天到晚戴著你那破帷帽做什麼。”
路途漫漫,自是要找些話題打發時間。
沈澤蘭道:“容貌醜陋,怕汙了大家的眼。”
“不信!我細細想來,恐怕是你這年輕人惹到不該惹得人,招來殺身之禍了。”
正說著話,隊伍忽停,前方傳來混亂的聲音。
貨物主人喊道:“大家小心,遇上劫道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