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窈這才笑開了,直呼皇伯伯萬歲。
然而那時她還太小了,哪裡會主持什麼賽事,大都是貞懿長公主在幫著安排,安排下來也大都成了歌舞演出。
也就頭兩年開始,黛窈才既是參賽者,又是主持者和負責人。
“上午擊鞠,冰嬉,下午雪原賽馬,挺好的。皇伯伯能來最好啦。”
少女語氣輕快又恭恭敬敬,眸中卻並無幾分敬畏之色:“若他老人家不便,便請長公主殿下出麵做個裁判,和樊公公安排人幫忙計分吧。”
商定好後,又聊了些細節,禮官恭敬退下。
黛窈回到屏風後,往榻上一趟,準備看會兒書,腦中邪物忽地冒出聲來——
【一個時辰內,建議郡主儘快找機會貼貼傅湘前,不然黴運又會回來了。】
確實安穩了兩日並嘗到甜頭的黛窈:“......”
原來所謂時效十二個時辰,竟無法累計計算,而是無論間隔多久貼貼一下,每次都最多隻能管十二個時辰。
昨日箭賽結束後,她大概午時一刻摸了下死對頭的腰,還被孫小柔當眾揭發。
好在那人……
也許是因人多,不好意思說出來吧?黛窈感覺自己路子走對了,莫名有些小小的得意,具體在得意什麼也說不上來。
現下時值晌午,邪物冒出來提醒,算算時間倒也合理。支著下頜趴在美人塌上,黛窈心下轉過些念頭,吩咐辰歡和白露去把孫柔給請了過來。
待孫柔到了。
黛窈又吩咐辰歡白露:“你倆先去外麵逛逛,本郡主有幾句悄悄話要跟孫小柔說。”
兩丫鬟對視一眼。
自家郡主自打來了雁南山,起初鎏宵台夜宴摔了一跤,被千金貴女們私下裡傳得沸沸揚揚。辰歡和白露雙雙提心吊膽,以為接下來又要狀況頻出,結果並沒有,甚至連續兩個夜晚,郡主也沒再被噩夢困擾。
但有一點,郡主整個人不知為何,似乎變得有些神神秘秘?好比昨晚睡前,郡主原本躺在床上發呆,發著發著突然拿枕頭捂臉,嗤嗤嗤地笑出聲來,給兩丫鬟嚇得果子都不敢啃了。
且從前無論跟誰說話,哪怕悄悄話,郡主也從來不會背著她們。此番卻竟是讓她們出去回避。
兩丫鬟酸溜溜道:“是,郡主。”
“什麼悄悄話?”孫柔解下鬥篷,自己給自己倒茶。
黛窈盤腿坐在榻上,老僧入定似的默了好半晌,這才下定決心似地清了清嗓子:“事情是這樣的。”
懷抱軟枕,少女語氣認真:“前幾日本郡主不是挺倒黴的嘛,你不知道有多慘,出門踩狗屎,吃飯咬舌頭,走路踢門檻,一沾枕頭就做噩夢......總之被諸多倒黴瑣事纏身,無論本郡主多麼小心,還是落了一身大大小小的傷。”
“傷在了哪裡?”
少女伸出自己這日清晨才剛拆下紗棉的那根指節,粉粉嫩嫩的,上麵果然有傷口愈合的痕跡,又褪下小鹿皮靴,撩開自己裙擺褻褲,露出膝上尚未散儘的淤青,還給孫柔展示自己泛紅的手腕。
開始編:“這些事情持續了大概三四日,之後某個夜晚,本郡主做了個神奇的夢,阿柔猜我夢見了什麼?”
孫柔:“我不猜。”
“好吧,本郡主夢見了一位神仙,那神仙說我最近之所以諸事不順,頻頻倒黴,都是因為被一個惡貫滿盈的瘟神給纏上了。那瘟神一旦纏上誰就絕不會輕易鬆口,據說至少得纏上半年時間,所以本郡主也許、大概……很可能今後半年都還會繼續深受其害。”
“不過天無絕人之路……”
將腳丫子伸向碳火跟前,黛窈笑眯眯捧臉:“那神仙瞧著本郡主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風姿卓絕,千嬌百媚,冰雪聰明,楚楚動人,溫文爾雅,風情萬種,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就給出了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