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村子裡繞了很久都沒見人,但農戶家門前圈養著的雞鴨鵝又在提醒我們這村子確實是有人居住的。
走到一個祠堂門口,薛繁突然誇張地叫了起來“就是這裡!我結婚的地方!”
我抬頭一看,匾額上寫著“李氏祠堂”。
往裡探頭,裡麵空無一人。
正所謂先禮後兵,我先朝裡麵拜了拜,才跨步走進去。
薛繁亦步亦趨地跟在我身後,我做什麼他就做什麼。
突然他又扯著我的手臂叫道“司儀!這是那個主持婚禮的司儀!”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個笑容詭異的紙人半隱在高台之上。
我皺了皺眉,因為我記得剛進來時高台上除了牌位燭台和貢品外,什麼都沒有。
這個紙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一股陰冷的風吹向我的後脖頸,我下意識一側頭。
隻見幽暗的側室裡,一張青灰色的麻子臉一閃而過。
薛繁顯然也看見了,他倒吸了一口氣,死死咬住唇才沒讓自己叫出聲來。
我甩開他的胳膊,飛快地抽出桃木劍追了進去。
身後傳來他撕心裂肺的喊叫聲。
“程羽栗,你彆把我一個人丟在這兒啊!”
我回頭罵道“你跟上來不就完事了!”
就是這一回頭耽誤了大事,我沒留意到門檻後麵有個洞,直接一腳踏空,整個人摔進了下一層。
幸好洞不深,沒傷到筋骨,就是屁股摔的痛。
“程羽栗!你沒事吧?”
薛繁趴在洞口邊上,滿臉焦急地喊我。
我剛想擺擺手說無事,卻在看清洞口的景象後睜大了雙眼,飛身往旁邊一滾。
下一秒,薛繁被人踹了下來。
不偏不倚,正砸在我剛剛躺著的地方。
緊接著好幾張臉從洞口探了進來,其中一個人拿著手電筒在我們臉上照來照去。
“嬢嬢不是說隻來了阿紅的新郎官嗎,怎地還有個女娃娃?”
“管她做啥子,這女娃娃長得可乖,既然來了就留下來給我兒子做媳婦兒吧。”
薛繁揉著屁股爬到我腳邊,滿臉恐慌“程大師,這下怎麼辦?”
我冷眼看著上麵,怎麼辦,當然不是坐以待斃。
“你趴下。”
我摁著薛繁的脖子往下一壓。
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腳踩在他背上,借著他的身體蓄力往洞口一躍。
幾名大漢看得眼都直了,沒想到我能跳得出來,紛紛伸手來抓我。
但我的動作更快,反手從口袋裡掏出一把粉末,衝他們的眼睛揚去。
“啊啊啊啊——好痛啊!我看不見了!”
“這女娃娃會把人眼睛毒瞎,快去找嬢嬢!”
這群大漢捂著眼睛嗷嗷叫,作鳥獸散,往外跑了。
“程大師,你剛剛掏出來是什麼?毒粉嗎?好厲害!”
洞底,薛繁保持兩手撐在地上的姿勢,一臉崇拜地看著我。
我拍了拍手,被空氣嗆得咳了幾聲“什麼毒粉,辣椒麵罷了,剛剛路邊的簸箕上順的。”
“他們隻是慌了神才沒聞出來,估計一會兒就反應過來了,我們趕緊走。”
我朝洞底的薛繁伸出手。
“好好好。”薛繁連連點頭。
可還沒等他碰到我的手,他突然悶哼了一聲。
他緩緩轉過頭,好像看見了什麼很恐怖的東西,半張著嘴,被嚇到說不出話。
下一秒,他就被一股大力拖拽著,連呼救都來不及就消失了黑暗深處。
不好!
我腦子裡瞬間浮現出那張青灰色的麻子臉。
我毫不猶豫,跟著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