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說,就是因為那個東西沒有跟上來,所以萬銀悅才一遍一遍地重複上樓這個動作?
我帶著滿腹疑慮,又眼看著她爬了十幾分鐘的樓梯。
這個姿勢乍一看非常恐怖,但看久了也很單調。
我再沒有其他有用的發現,便悄聲從樓梯間退了出去。
或許是被岑司的病傳染了,當天晚上我就覺得不太舒服,身體隱隱發燙,於是十點不到就上床休息了。
閉上眼後腦子裡一直回放萬銀悅蹲著上樓的場景,怎麼睡都睡不好,非常難受。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沉入夢鄉,但很快我又被一聲沉重的歎息聲驚醒。
那聲音仿佛正貼著我的耳朵,餘音悠長,等我猛然睜眼時又戛然而止,重歸寂靜。
我揉揉眼,習慣性地掏出枕頭邊的手機。
淩晨01:34。
對麵的被窩裡還亮著幽幽的光,那是覃晴的床鋪。
就像大學裡所有熱戀情侶一樣,她每天都要抱著手機和她男朋友聊到深夜。
我咬著唇,試探性地給她發了個消息。
“寢室裡好黑啊,我想上廁所,你能不能下去開個小台燈?”
對麵的被窩動了下,緊接著我收到了回複。
“不行哦,你怎麼不自己下床去開呢?”
我繼續發“我一直沒敢告訴你……其實我有夜盲症,一到晚上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覃晴很快回複“你什麼時候有夜盲症了,不會是為了偷懶現編的吧?算了算了,大小姐,我這就回來為您爆燈。”
我皺了皺眉“什麼回來?你不是就在床上嗎?”
“程羽栗,你腦子睡傻了吧,我早跟你說我去食堂了,問你要不要帶飯你也不理我,隻顧著睡覺。”
“怎麼著,後悔了吧?”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手上打字不停“不是,淩晨一點去食堂吃飯,開什麼玩笑?”
“你要是去吃飯了,那你床上的是什麼?鬼嗎?”
消息一發送,我瞬間被自己驚出一身冷汗。
轉頭看去,昏暗的光線下,覃晴的床上確實有一個人形鼓包,而且依稀能看出被子在起伏,像是一個人在呼吸。
“淩晨1點?現在明明是中午1點啊。”
“你不是睡迷糊了吧,連白天晚上都分不清了。”
覃晴似乎是怕我不信,還附上了一張自己和太陽公公的合照。
但她拍照技術實在太爛,五官背光還糊作了一團,刻意誇張的笑臉像是個露出眼白和尖牙的惡魔,詭異至極。
深呼吸了幾口,強製自己冷靜下來,我在聊天框裡輸入
“覃晴,我好像遇到麻煩了,你現在趕緊回寢室,把床上的我叫醒。”
可能是看我語氣過於嚴肅,再加上最近整棟女生寢室樓確實詭事頻發,覃晴沒再調侃我,答應了一句說立馬回來。
如果是我猜的那樣,我現在正處於一個鬼域。
鬼域,顧名思義,就是鬼魂居住的空間,與人類世界共存但又不處於同一個維度的領域。
我從小就經常被鬼壓床,有時候閉著眼也能看清周圍的景象,那個與現實無二的領域就是鬼域。
人類在正常情況下是看不見這個空間的,不知道今天我怎麼會在這種地方醒過來。
覃晴看我這邊沒有消息了,直接彈了個視頻通話過來。
我按下接聽,對麵響起一個中氣十足的女聲“歪?”
接通視頻時忘記調小音量,這一聲“歪”像個驚雷一樣在靜謐的寢室炸開,把我腦子都炸迷糊了。
我僵硬地轉過頭,發現,對麵床上的鼓包陷下去了。
“栗子,你能聽見嗎?你那邊好黑啊,我看不清你的臉。”
手機裡還在傳來聒噪的女聲,我心裡罵了一聲,急忙調小音量,伏低身子。
靜默了幾秒鐘,她仿佛察覺到了我這邊的不對勁。
屏幕裡,覃晴的臉逐漸靠近攝像頭,她的眼睛本來就大,此刻更是睜大到了誇張的地步,像極了最近短視頻裡很火的蚊子視角。
緊接著,我聽到了她顫抖的氣音。
“程羽栗,小心,你腦袋邊上有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