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繁雙臂交錯,慵懶地靠在沙發上,兩條大長腿隨意岔開,旁邊的地上還放著一個大大的果籃。
一見到我,他立馬興奮地站了起來,衝我揮手“程羽栗,我來看望你了!”
不知怎的,看到他熱情的臉我突然有些心虛。
因為自他的網戀風波平息後,我再也沒有在手機上回過他的消息。
他成天問的都是什麼“程羽栗你在乾嘛?”“程羽栗你吃飯了嗎?”“程大師你去打鬼了嗎?”諸如此類,日複一日,不知疲倦。
好不容易這幾天消停了些,我以為他終於放棄騷擾我了,可沒想到今天他居然直接上門來了。
“程羽栗,你不回我的消息,我就隻好去你班裡找你,但她們說你請病假了,我……我一擔心我就跑來這裡了,你應該不會不高興吧?”
薛繁偏過腦袋,小心翼翼地瞧我。
陽光灑在他的頭頂上,將那一頭微微淩亂的碎發染成金黃色,說話時他的喉結滾動,脖子上有幾道紅彤彤的血痂。
我一眼就看出來這是誰的手筆,冷冷地看向縮在電腦後麵的某鳥。
岑司結結巴巴地開口“乾,乾嘛看我?以利相交,利儘則散……這麼簡單的道理他都不懂,還要上門來纏著你,我,我撓他一下怎麼了?”
我歎了口氣,盯著她一字一句道“不能在店裡傷害客人,這是我們最基本的規定。”
“他那事都過去那麼久了,怎麼還能算是客……”岑司站起身來還想辯駁,但在看到我的臉色後又悻悻地閉上了嘴巴。
“知道了知道了,以後不會了,嘁!”
我拉著薛繁的手臂坐下,從桌底的小藥箱裡拿出來幾個創可貼,揭開膜層,小心翼翼地貼在他的脖子上。
“程羽栗,難得見你這麼溫柔啊。”薛繁滿足地閉上了眼,“這傷我算受得值了。”
“好了。”我猛地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把他的美夢震碎,“現在你可以走了。”
薛繁的神色有些受傷“可是我才剛來啊,還是翹了早八的課來的。”
我有點疑惑“你不是來看望我的嗎,現在也看到了,我很好,你還留在這裡乾嘛?”
見我不買賬,薛繁索性閉上眼,後背往沙發上重重一靠“反正我不走,誰愛走誰走,我今天就賴在這兒了。”
剛說完,他又撅起了嘴,憤懣不平道“人家大老遠跑過來,也不說請人家吃頓飯招待一下,還想趕人家走,真過分……”
我看著他鬨彆扭的臉色,無奈道“我不會做飯,你要留下來吃飯的話隻能去外麵吃了,或者點外賣。”
薛繁驚訝地看著我“你居然不會做飯?”
我點了點頭“嗯,我怕油。”
薛繁半眯著眼,做出了一副“我懂”的表情
“怕油很正常,我也怕炒菜的時候那個油濺起來,尤其是煎雞蛋的時候你知道吧,我小時候被燙了老大一個燎泡……”
我扯了扯嘴角“你可能不相信,我不止怕炒菜濺起來的油,我還怕那種一整桶的,黃澄澄的油,一看見就渾身打顫,嚴重到每次去超市都要避開放油的貨架。”
“啊,這有什麼好怕的?”薛繁不理解地看向我。
我攤了攤手“不知道啊,天生就怕,可能上輩子和油有仇吧。”
“這麼奇怪,那外賣不是也含油嗎?”
“外賣這種程度當然可以接受,要不然我乾脆彆活了。”
和薛繁瞎聊了幾句後,我心裡還記掛著剛才酒店的僵屍事件,就掏出手機看那個人有沒有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