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寒暄到這裡就結束了,可沒想到他又問
“你怎麼不去打桌球了?”
我愣了一下,然後解釋道“因為蕭柯的腳崴了,她去取快遞的時候被車……”
不等我說完,他挑眉逼近,聲線沉澈“我是問,你怎麼不去打桌球了?”
他刻意咬重了“你”字。
我的臉唰地一下紅了,感覺火辣辣的。
手指緊緊攥著衣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看到我的反應,他似乎覺得很好玩。
“你很怕我嗎?”
我搖搖頭“不怕。”
隻是緊張。
他的視線意味不明地掃過我的臉。
“那你討厭我嗎?”
我疑惑抬頭,正撞入他如寒潭一般幽深的眸子裡。
我依舊搖搖頭“不討厭。”
怎麼可能會討厭。
他不討厭我,我就謝天謝地了。
聽到我的回答,他嘴角牽起,神色閒散,眼睫似鴉羽。
他好像才從運動場回來,熱得不行,臉上和脖頸上全是汗珠,衣領一圈也濕得徹底。
他扯起胸前的衣服擦了下臉。
一扯之下,
他身後有一棵高大的桂花樹,這時一陣風吹過,甜甜的氣息朝我撲麵而來。
聯想到桂花糕香甜軟糯的滋味,我胃中灼燒,口水忍不住加速分泌。
喉嚨吞咽了一下。
他看到了。
他拉下衣服,摩挲著胳膊,臉紅了。
我心中大震。
不是,他為什麼要突然嬌羞啊?
他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我尷尬地原地打轉,不敢與他視線交彙,完全忘記了自己剛才要去哪裡。
沒想到這時,他輕輕地咳了一聲“晚上可以請你吃飯嗎?
“不遠,就在台球館樓下。”
仿佛有一隻蝴蝶輕飄飄落到心頭。
它輕輕地扇了扇翅膀,卻引發了一場風暴,激起了內心的波瀾,震撼了靈魂的深處。
於是颶風形成,波濤翻湧,石破天驚。
這一次,我站穩了,沒有再躲開。
我朝他溫和地笑“好啊。”
我不知道的是,這一切都被食堂玻璃後麵,一雙鷹似的眼睛所捕捉。
並且,她歡天喜地,不假思索地,告密給了寢室裡的另一隻鷹。
晚上十點,我回到寢室,卻發現鑰匙怎麼也捅不開門,我意識到了不對勁。
她們好像把門給反鎖了。
我給她們挨個發消息,打電話,但沒有一個人理我。
突然間,一種令我熟悉又厭煩的可怕預感如利箭般穿透了我的身體,我張開嘴,顫抖的字眼從喉嚨裡慢慢溢出來
“不要這樣……”
不要孤立我。
恐怖的回憶像潮水般湧來,占據了我的腦海,我緊緊抓住胸口,呼吸開始急促,視線變得模糊,幾乎要喘不上氣來。
就在我感覺自己即將暈倒的前一刻,聽到“啪嗒”一聲響,門開了。
刺眼的白光湧入黑暗的走廊。
白倩雯穿著睡裙,靠在門邊,懶懶地打了個哈欠,抱怨道“你怎麼才回來啊,我們早就睡下了。”
然後看了眼手機屏幕,誇張叫道“呀,你怎麼給我發了這麼多條消息,我都沒注意到。”
假,太假了。
但是我不想揭穿。
我腳步虛浮,拖著軟綿綿的身子坐到自己的床位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