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一說完,呂興有些尷尬地愣住了。
有男生聽見了大笑:“哈哈哈哈呂興你變態吧,拿女生用的東西乾嘛?”
“就是,孤陋寡聞還在那洋洋得意地犯賤!”
“小興子,你要是有需求,我可以借你幾片的啊!你撿那個是打算自己用嗎?”
低俗笑話,變成了他是笑話。
呂行自覺無趣,在哄笑中狼狽地丟開那根棉條。卻也因此,記恨上了黎想。
起初,他隻是在宿舍造謠說看見她和隔壁學校的一個男生去酒店開房。後來學校表白牆上、貼吧論壇,包括微博都意有所指地將黎想塑造成了一個私生活混亂的女生。
黎想那時還慶幸如此狼狽的時期,薄浮林因為申請季提交了放棄高考的承諾書,已經不常來學校。
他也不會以這種方式認識自己。
可路鹿說:“我微博因為經常在遊戲裡氪金和抽獎吸引了不少關注的粉絲,高中那會兒就有二十多萬活粉。薄浮林讓我點讚過那男生發的那條微博,後來……”
後來因為她的點讚,造謠黎想的這條博文也隨之擴大傳播範圍,數百條轉發的瀏覽量足以讓呂興承擔法律責任。
當時除了爸媽請來的律師支持,還有一位女老師的幫忙。
黎想告了呂興,官司籌備花費了很長時間。
將近到6月,法院才判定他道歉賠償,留了案底,並且判處了十日拘留。出獄後,大受打擊的呂興沒去參加那年的高考。
她之前對趙頒的那句威脅並非空穴來風。
她真的有讓一個造她黃謠的人付出沉重代價。
隻是這一霎那,黎想有些恍惚:“是薄浮林?”
“是啊,他沒跟你說可能是忘了?”路鹿撓頭,“後來我關注過這個叫呂興的微博,發了手寫道歉信,看來你維權成功了啊。”
如果沒有薄浮林的暗中推動,她永遠也不會站出來和呂興對抗,也不可能想到他這樣的回擊方式。
他沒提,說明是真的不記得這一舉動。
對他來說,隻是小事而已。
黎想突然明白一句話。
喜歡本來就很好的人,就算是錯,也不會錯得一塌糊塗。
“就算是錯,那我願意就這樣錯。”她在一群人切蛋糕的生日歌中低聲說道。
——“什麼錯?”
薄浮林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她身側。
黎想轉頭看他,將他手機遞過去。扯開話題,擔憂地看他:“你好像喝了很多啊。”
他把分到的一份奶油蛋糕跟她交換,點點頭:“被灌了。”
薄浮林口齒間的酒氣讓人微醺,眼瞼下方也殘餘著淡淡緋紅。和他自身的冷白皮膚一對比,顯得秀色可餐,有股不自知的風流。
他身量高,斜斜地倚著牆站在角落裡低眸睨著她。
活脫脫一個男妲己,狐狸精形象。
黎想覺得自己確實顏控,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他那張臉:“趁你有點不清醒,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我先猜猜你要問什麼。”他慢悠悠地咬字,“剛才段明昭提了一嘴你的事情,想起來你和我們在高中是一個班的。”
“然後呢?”她有些緊張,“他說了什麼嗎?”
薄浮林笑了笑:“我好像想起了一部分的你,因為陶嫣老師。”
陶嫣是呂興事件中,幫了黎想很多的一位實習老師。教英語的,隻代課了他們的高三下學期。
最開始,薄浮林也是從她那得知黎想的事兒。
當時薄浮林因為有留學計劃,正來辦公室找班任交簽了名字的“放棄高考體檢承諾書”。
陶嫣年輕,和他也熟悉,就閒聊了句:“你們班那個呂興也夠壞的,到處造謠一女孩跟外校男的開房。搞得人天天自己吃飯,小組討論都不敢出聲,怪可憐的。”
因而比起黎想這個受害者的名字。
薄浮林對呂興、陶嫣記得更清楚些,順帶有了她的記憶。
……
說沒有失落是不可能的,他記得自己也隻是因為對另一位女老師的印象深刻。
可是薄浮林對她來說有太多回憶。
整個校園、操場、校外奶茶店、燒烤攤、書店……
他們一直是在不對等的位置,以前的自己從來沒吸引過當時就已經很優秀的薄浮林。
本來薄浮林並不在意她到底是高中喜歡過他,還是最近起的心思。但他這會兒好奇地問出口:“你高中注意過我嗎?”
“你這麼出名,誰都會注意到你。”她並沒給出確切答案,低著腦袋沉默了須臾,“薄浮林,我突然心情有點差,你能不能哄哄我呢?”
“……”
認識以來,她好像是第一次喊出他的名字。薄浮林愣了一下,勾著唇角問:“想回家了,會開車嗎?”
他話題拐得太快,黎想不明就裡地點了下頭,又補充:“但我拿完駕照沒上過路。”
因為自己沒車,也沒開過彆人的。
薄浮林垂眼,把跑車鑰匙放她手上:“命交給你了,悠著點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