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剛落,禦風的刀已重重拍在他嘴上,牙齒頓時打掉七八顆,活著血滾落下來。
蘇瀾麵色不變:“開始吧,割到他們吃不下,願意供出指使人為止!”
蘇瀾就在門口坐下,仰頭看天。
落日餘暉該是美的,可她隻看到了那煞紅的雲,像血染的一般。
“嗚嗚嗚……”
即使堵了大漢們的嘴,也能聽到他們痛苦哀鳴。
“念念,來。”
麵前出現一隻修長的手,蘇瀾沒有去握,她低頭,悶聲:“我是個可怕的人。”
或者根本算不得人。
怨鬼吧!
謝珩柔和地笑了:“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不是天經地義嗎?”
蘇瀾想到了外祖父。
他說:君子懷德,小人懷土。
他說:受屈不改心,然後知君子。
他說:做人要正直,要仁慈,要有風骨,有脊梁。
她終是沒有長成他希望的樣子,如此暴戾,他會不會失望?
“你想委屈自己討好彆人嗎?想做活在彆人口舌裡的好人嗎?”
蘇瀾心裡的陰霾刹那就散開了,“不想!”
謝珩俯身將人拉起來,牽著她便走,“彆聽這個,免得夜裡發噩夢。”
蘇瀾乖乖跟著他。
“念念。”謝珩停下腳步,“他們借謝氏之名作惡,死有餘辜。”
是的。
這也是她無法忍受的。
外祖父至潔,不能讓任何人汙了他,誰敢,她就與誰拚命!
“姑娘,張莊頭招了!”乘雲興奮的跳出來,“我去取他說的令牌。”
見謝珩在,他趕忙把腳收回,臉上神色肅穆起來,端正行禮。
“藥十七!”
隔壁房間有人喊,聲音也不是很大,卻震得人鼓膜發痛。
謝珩兩手捂住蘇瀾耳朵,低沉道:“何事如此慌張?”
一個青衣少年飛馳而過,閃進屋內,片刻後出來,聳搭著頭:“都死了。”
蘇瀾耳朵還在嗡嗡響,聽不見人說話,隻是隨著謝珩看向屋內。
目光所及,大漢們周身滲血。
中毒!
她快步上前,捏起一個大漢的臉,提起眼皮,果然眼底全是血色,屍身已開始消融。
“是歿毒。”她轉頭看著謝珩,“斷氣後一炷香內屍體會化成血水,死無對證。”
謝珩皺眉:“你對歿毒了解多少?”
“隻在蘇家古樓藏書閣裡見過記載,怕被人發現,隻看了大概。”
蘇家古樓在東洲。
據說蘇家先祖拜於岐山薑氏,視神農氏為始祖。後叛出薑氏,以毒入醫,世稱毒老祖。
不過他的後人卻沒有他離經叛道,皆是正兒八經的醫者,供職太醫院。
毒老祖葬在蘇家古樓,裡麵有他的藏書。古樓被後世封住,隻允祭祀。
蘇瀾曾偷出過半本殘卷。
“歿毒無色無味,種在體內後靠蠱蟲操控,隻有種蠱人能催動。”
這時乘雲回來了,蘇瀾趕緊道:“把令牌給我瞧瞧。”
乘雲停住,看向謝珩。
卻見謝珩負手,揚眉問他:“你看我做什麼?她指使不動你麼?”
乘雲惱得要死。
監察院有六個明衛:禦風乘雲,長空青鳥,踏月逐星。
他本該排第二,如今就連武功最差的逐星都壓他一頭。
這樣竟還不夠,還要添個小丫頭。
他真想說:慣慣慣,有種你把監察院都給她!
可他不敢。
隻能聽話上前,將令牌遞給蘇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