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致遠終於示弱,哀求道:“我說,我說。”
馮源冷聲:“停。”
“咳咳咳……”寧致遠邊咳邊喘,“大人,我嗓子快說不出話了,能先給點水嗎?”
“給他。”
衙役舀了一瓢冷水給寧致遠,他緩慢的喝了一口,恢複些力氣。
“大人,平時也是這樣審案的嗎?那老婦汙告攀咬,您都沒動手,為何獨獨針對我藥安堂?”
說完又指著蘇瀾說:“她的證人和口供,您怎麼就深信不疑呢?”
馮源眯了眯眼睛,道:“本官自有判斷,用得著你來教?”
“草民隻是想要個公平。”寧致遠態度謙卑,“還請大人秉公處理,莫要屈打成招。”
馮源笑:“質疑本官,掌嘴!”
寧致遠沒想到馮源能這麼橫,當下也顧不得風度,怒吼道:“大人莫要欺我藥安堂無人!”
啪!啪!
隨著兩聲脆響,寧致遠嘴角見了血。
黑胖子提著他的衣領,凶神惡煞:“我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敢在公堂上叫板的!”
說罷又扇了起來。
寧致遠在他麵前脆弱得不堪一擊,十幾個巴掌下去,臉便腫得像包子。
“住手!”王守義帶著侍衛匆匆趕來,“馮源,你素日裡就是這麼斷案的?”
馮源未動。
他和王守義均是正四品的官職,不過王守義是吏部侍郎,主管官員考核,平時他要敬著些。
隻是今時不同往日,王閣老退閣閒賦在家,而狀告藥安堂的蘇姑娘,是謝容與的外甥女。
雖說那日議政殿內,謝、王對質被天子下了禁令,不允議論,但他還是知道了。
該向著誰他心裡門清。
“王大人,這還不到吏部考核的時候,您來是要告狀嗎?”
“馮源!”王守義磨牙,“你斷案有失偏頗,就不怕本官參你一本?”
馮源:“王大人擾亂公堂,請他下去。”
“馮大人,這案子已移交大理寺。”
王景言著深緋色大雁補服進門,身後跟著一隊大理寺衙役。
文書官將移交令呈給馮源,馮源看了不悅:“看樣子此案牽扯不小,竟跨級驚動了大理寺。”
王守義按捺不住,暗罵了一句狗眼看人低,“馮大人這底氣也不知是誰給的,移交令也敢不認?”
王景言皺眉。
他這位二叔慣會拖後腿,都說不要他插手,還是來鬨這一出,如此沉不住氣,哪能做得了官?
看了眼身邊的侍衛,侍衛會意,上前請王守義走。王守義瞪了王景言一眼,一甩衣袖走了。
王景言冷聲:“請馮大人放人。”
馮源明白,這藥安堂必是王家私產,反正宮裡的差在捉住藥安堂時就已辦完,如今把自己摘出去最好。
“讓他們帶人走吧!”
京兆府衙役將所有人移交。
王景言冷眼看著蘇瀾:“蘇姑娘,請吧!”
蘇瀾看著王景言,心想這次誤打誤撞,竟真把王家逼急了。
狗急跳牆,她若是進了大理寺,還不知道會遭遇什麼酷刑,或者死在裡麵也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