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瀾對著馮源行禮:“大人,藥安堂是王家私產,把我等移交大理寺,讓王少卿來審有失公平。”
王景言以為是二叔和自己先後到京兆府,被蘇瀾猜中了大概。
卻沒想到蘇瀾接下來的話,證明她已將寧致遠做的勾當摸透,甚至連他入王家前的事都一清二楚。
這針對的已經不是藥安堂賣毒,而是要將王家拉下水,如若坐實,王家的名聲豈不是全毀了?
他們這樣的世族若是沒了名聲,那就等同於什麼都沒了!
王景言盯著蘇瀾,冷聲:“蘇姑娘,小心禍從口出!”
蘇瀾笑靨如花:“小王大人莫要嚇我,我也不是被嚇大的,我既然敢錄成口供,那就不怕盤查。”
馮源在猶豫。
雖說王家對上監察院是沒勝算的,可他這個京城父母官,最好還是誰都不得罪。
“大人,您得給我們申冤,不能把我們交給大理寺。”蘇清跪在地上,給馮源磕頭。
馮源猛地站起身,被身邊的文書官攔住,他坐下,氣息變得粗重。
“你不要跪我,我……”馮源喉結滾動了下,“我這就上報刑部。”
王景言聲音高了幾分:“馮大人,有移交令在這案子和您就沒關係了。”
馮源坐回椅子。
是啊!
這塊燙手的山芋,如果現在不丟出去,難不成還要留著過冬嗎?
可下麵的小姑娘……
“馮大人!”王景言冷下眼眸,看起來和王閣老竟十分相像,壓迫感十足。
馮源額頭冒汗。
想把事推出去,卻又舍不得讓小姑娘傷心。他看著蘇清,眼神直白得連趙姨娘都看出來了。
趙姨娘嚇得身子發顫,扯住蘇瀾衣袖,滿眼無助。
蘇瀾拍了拍她的手,朗聲:“大人若是為難,那便罷了,隻是……”
馮源緊張,就怕她搬出監察院。
“隻是張某湊巧碰上了,總也得說句公道話。”
張文心身著儒服,兩手插在袖子裡,站在圍觀的群眾堆裡,慢悠悠說道。
他是五品官,比王景言和馮源都低一級,可他清清淡淡往那一站,就讓人精神一振。
馮源長出口氣,對文書官說:“去上報刑部和都察院。”
這是把三司都攪進來了。
王景言皺眉,一把扯住蘇瀾往外帶,“蘇姑娘,我們談一談!”
張文心張開雙臂,攔住他。
“王少卿,你王家素來以君子道位於世家之首,怎能當眾拉扯人家姑娘?難不成你家的教養都是放屁?”
他說話粗鄙,王景言也不接話,畢竟,誰人不知他張文心是瘋狗?
論罵街,他一個人抵得上千軍萬馬,誰人也罵不過。王景言不會自討沒趣。
他抬腳踹翻張文心,扯著蘇瀾就要走,腿卻被從天而降的人生生踩斷。
眾人隻聽“哢嚓”一聲,王景言便單膝跪地,如何也起不來身。
乘雲滿臉乖張:“敢拉扯我家姑娘,還敢打傷二先生,你是嫌命長嗎!”
張文心爬起來,捂著胸口,剛要說話就噴出一口血,兩眼一翻直接暈了。
馮源知道事情鬨大了。